明玉执着地道:“皇上,臣妾知道您不想听,也知道那是您的骨肉,您狠不下心,但……”
弘历突然打断明玉的话道:“皇后,你到底是担心大清的安危,还是仅仅不想看到娴贵妃生下那个孩子?”
明玉愕然看着弘历,“皇上您在说什么,臣妾当然是关心大清的安危,至于娴贵妃,臣妾早就放下了以前的事,根本无需再针对她。”
弘历定定地看着她道:“其实离瑕月的孩子出生还有六七个月,在此之前,并不会有大难,可是皇后却一直劝朕除去那个孩子,需要如此心急吗?”顿一顿。他再次道:“皇后,以前的事,你当真放下了吗?”
明玉目光闪烁地:“自然是真的,臣妾骗皇上做甚。至于娴贵妃的孩子,臣妾是怕孩子越大,皇上越不忍心下手,毕竟那是您的亲生骨肉。再者,灾星虽未出世,可宫中却不断出事,臣妾真怕继续下去,事情会越闹越厉害,所以才会出言劝谏。”
弘历低低叹了口气,道:“希望事情当真如皇后所说的那样。朕还有许多折子未批。”
明玉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走,连忙唤道:“皇上……”
“朕明日再来看皇后。”说完这句话,弘历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一脸失望的明玉。
不知过了多久,明玉幽幽道:“纪由,你觉得本宫错了吗?”
纪由连忙道:“主子一心为大清考虑,怎么会有错,依奴才看,分明就是皇上心有偏颇罢了。”
明玉涩声道:“是啊,连你都看出来了,皇上却始终不肯承认。”说到此处,她又叹了口气,道:“本宫与皇上的每一次争执,每一次不欢而散,都是因为那拉瑕月,这个女人简直就像本宫的噩梦一般,本宫费尽心思想要摆脱,却始终被她纠缠不放,皇上待她,更是一日是胜过一日,就连这种时候,都牢牢护着,还特意安排她去圆明园。”
纪由劝道:“皇上如今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主子您就算说得再多,也听不进去的。”
明玉恨恨地捶着床榻,咬牙道:“本宫好恨,当年为什么要听信她的胡言,让她有机会成为皇上的侧福晋,若无当初,何来今日之烦。”
纪由安慰道:“事已至此,主子再后悔也无用,还是别想这些了,以免伤神。”
明玉烦燥地道:“行了,您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纪由垂目道:“是,主子您先歇一会儿,奴才去看看安胎药煎好了没有。”
虽然纪由劝明玉不要多想,但明玉却控制不住自己,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她以前对那拉瑕月的信任;想起自己被她害的没了第一个孩子;想起永琏的死以及自己那一年的禁足。
虽然这段时间,她一直顺着弘历,不说那拉瑕月半句不是,但心中的恨意只增不减,这会儿看到弘历对那拉瑕月的维护,更是恼恨到了极处。
恨意,令她忽略了胎动,直至腹部一阵阵收紧,并且传来痛意,方才惊醒过来,连忙唤道:“纪由!纪由!”
不一会儿,纪由走了进来,恭声道:“主子有何吩咐?”
“快!快去传太医,本宫……”明玉话说到一半,双腿间突然感觉到一阵温热,下一刻,她整张脸都白了,她是生过孩子的,知道这种温热意味着什么,不是血就是羊水,不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她要生了,这个孩子要提前出来。
纪由看着不对,询问道:“主子,出什么事了?”
明玉强自镇定道:“快去传太医与稳婆,本宫可能要生了;还有,快去请皇上过来。”
纪由闻言吓了一大跳,在命宫人进来照看着明玉后,他唤来两个宫人,分别赶去请太医、稳婆,还有弘历。
弘历回到养心殿后,满心疲惫,时光飞逝,一切终是回不到从前了,明玉……也再不是是从前的明玉,她对瑕月的怨,从未真正放下过。
他闭目坐在椅中,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皇上,纪由在外求见!”
弘历拧眉,眼也不睁地道:“朕现在谁都不想见,让他回去,还有不许再来扰朕。”
“嗻!”四喜依言退去,然过了一会儿又走进来道:“皇上……”
弘历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没听清楚朕的话吗?滚下去!”
四喜身子缩了一下,想要退下但又觉得不妥,犹豫片刻后,他大着胆子道:“皇上,纪由来禀,说是皇后娘娘早产。”
弘历倏然睁开双目,不敢置信地道:“朕刚才去看皇后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早产?”
“奴才不知,但纪由来报,确实……”四喜话未说完,弘历已经冲了出去,他虽然对明玉有所失望,但始终还是很在意这个结发妻子。
弘历连伞也未撑,顶着尚未停止的夜雪,一路急奔来到坤宁宫。此时,方太医与稳婆都到了,宫人不停地进进出出,一个个神色均是紧张不已。
弘历看到方太医出来,连忙道:“皇后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方太医躬身道:“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因为引动胎气,以致早产,不过情况还算稳定,皇上不必太过担心,如今稳婆正在里面为娘娘接生。”
幸好宫中一向在妃嫔怀孕满六月后,就会请稳婆住在宫中,随时待命,否则这一时半会儿间,哪里找得到稳婆。
随后跟进来的四喜,一边替弘历掸着衣上的雪一边道:“皇上您别担心,皇后福泽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