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看了凌若一眼,待得后者点头后,道:“据奴才所看,皇后娘娘……未曾有悔。”
弘历长长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凌若凉声道:“皇帝,记得哀家与你说过的话吗?若是一年之后,皇后未曾有悔,哀家就会继续禁她的足,直至彻底悔改为止。”
弘历有心想替明玉求情,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良久,他低头道:“是,儿臣知道,一切听从皇额娘的意思。”
凌若盯着垂目视地的弘历道:“皇帝,哀家明白你的心情,但你要明白,妃子不善,只是后宫生事;皇后不贤,却会祸乱天下。”
弘历沉重地点头,在向凌若行礼后,退出了慈宁宫,在宫门时,意外看到瑕月站在那里,讶然道:“贵妃,你没有回延禧宫吗?”
瑕月迎上去,温言道:“臣妾见过怡福晋,大抵猜到皇额娘传召皇上过来,是为了什么事,臣妾担心皇上会与皇额娘起争执,所以等在这里。”她仔细看了弘历一眼后,道:“皇上脸色看起来不甚好,难道真起了争执?”
“没有。”弘历一语带过,随即道:“依贵妃所言,难道你在这里站了将近一个时辰?”
瑕月看看天色,道:“应该是,臣妾也不是很清楚。”
弘历心疼地道:“幸好现在还是春时,太阳不烈,要是盛夏之时,你这样等上一个时辰吗?万一中暑了怎么办?”
瑕月感知他的关心,“皇上放心,臣妾还没那么傻,若真是盛夏,臣妾一定会寻个阴凉之处等候皇上出来。
“你啊!”弘历摇摇头,将明玉一事搁在心底,牵过瑕月的手道:“这几日,朕都抽不出什么时间去见你,这会儿既是在,干脆陪朕游赏一下御花园。四喜前日刚与朕说,园中栽种了几株奇花异树,且如今正是开花之时,极是好看。”
瑕月嫣然一笑道:“皇上有命,臣妾岂敢不从,莫说是御花园,就算是天涯海角,臣妾当随皇上同行。”
“好!”弘历握紧掌中的素手,往御花园行去,一路之上,两人漫步于草长莺飞,明媚春光之中,彼此絮然轻语,情意缱绻。
待得到了御花园,瑕月感慨地道:“若是日日都能与皇上如此漫步,臣妾纵是少活几年也心满意足了。”
弘历松开手,抚着下颌为难地道:“朕原本倒是想过,但被你这么一说,还是算了,朕可不想折了你的寿命。”
瑕月“噗哧”一笑道:“皇上这句话,臣妾能听成是对臣妾的关心吗?”
弘历正要说话,忽见两只蝴蝶翩然飞来,在瑕月身边飞舞,春光下,佳人独立,彩蝶翻飞,这样的美景,令人几乎不敢直视。
弘历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不敢有所言语,唯恐惊走了那两只蝴蝶,许久之后,蝴蝶才渐飞渐远,没入花丛之中。
弘历拍手,满是笑意地道:“看来贵妃之美,连蝴蝶也为之倾倒,难怪朕看了十余年,仍然未曾看够。”
瑕月面有羞意地道:“皇上取笑臣妾,想是臣妾今日香粉擦的多了一些,令蝴蝶误以为臣妾是花卉,所以才会如此。”
弘历当即摇头道:“不会,你身上的香味一点都不浓,与平常一样,清清淡淡的,蝴蝶必是为你而来。”
四喜在一旁道:“奴才见过一些贵人主子擦许多香粉,人未见便已闻到香味,但从未见她们引来什么蝴蝶。好比奴才,就算是将整盒香粉擦在身上,蝴蝶在不会看奴才一眼。”
瑕月被他说的笑了起来,“可惜蝴蝶不会说话,不然就可以问它何以会围绕在本宫身边那么久。不过臣妾倒是听闻过,有女子天生异香,可以引来蝴蝶,不论她去到哪里,蝴蝶都会追随在侧。”
弘历惊讶地道:“哦?竟然有这样神异的事,是何人?朕倒是想见一见。”
“臣妾只是听闻,是真是假并不知晓,更不要说那是什么人了。”瑕月的话令弘历稍稍有些失望,但并不曾多想,继续与之漫步在园中,在进到浮碧亭后,说起弘晳一事,弘历道:“皇额娘只要求朕不伤弘晈等人的性命,余下的皆随朕处置。”
瑕月疑惑地道:“既是这样,为何皇上刚才出来时,脸色不甚好看,难道还有其他事?”
弘历不欲言及明玉之事,逐道:“朕之所以如此,是在烦恼该如何处置弘晈他们。轻了,起不了警示的作用;重了,又有违朕仿效皇祖父,推行仁政之意。”他屈身坐下,叹然道:“想要从中取一个平衡之点,实在是困难。”
瑕月一边思索一边道:“这几人皆与皇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着实不好处置,尤其是宁郡王,他阿玛在世之时,与先帝关系最好,辅佐先帝登基之后,又处处帮扶,而先帝对他与他的后人也是百般优待,臣妾实在想不出宁郡王要这么做的原因。”
弘历冷哼一声道:“朕也想不明白,众兄弟之中,除了少数几人之外,就属他爵位最高,他却帮着弘晳来害朕,真不知在想什么。”
瑕月轻叹一声,道:“皇上,不如将他们降爵罚俸,算是小惩大戒,臣妾相信,经此一事,往后不会再有人胆敢如此。”
弘历摇首道:“以他们之罪,仅仅如此,未免太过轻罚,难以服众不说,这几人心里怕是也会以为朕奈何不了他们。”
“可是……”瑕月待要再说,弘历已是抬手道:“行了,这件事朕回去慢慢再想,且先不提了。”顿一顿,他道:“朕突然很想吃你亲手做的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