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犹豫片刻,道:“但他们已经去了辛者库,本宫于情于理都不宜再下旨赐死。
”
魏静萱微微一笑道:“主子何需下旨,奴婢在辛者库待过,那种地方,人命最不值钱,有时候弄断一根丝线也会被打个半死。”说着,她在明玉耳边一阵轻语,后者连连点头,道:“好,就依你的法子去做,仔细一些,别出了岔子。”
魏静萱见明玉应允此事,脸上笑意更甚,依言道:“奴婢一定替主子办得妥妥当当。”
魏静萱也好,苏氏也罢,都以为自己看透了瑕月的计策,殊不知,她们看到的,仅仅只是整个计划中的一小角,又或者说……是瑕月想让他们看到的。
翌日,瑕月唤来夏晴,道:“还记不记得,在行宫之中,本宫与你说过的话。”
夏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道:“奴婢记得,欠娘娘的,奴婢一定会还,但娘娘之前也曾说过,不会让奴婢做埋没良心的事,还望娘娘遵守诺言。”
“这个自然。”瑕月微一点头,随即说出一句夏晴怎么也没想到的话,“本宫要你回辛者库当差,专职负责宫中的玉泉山水运送。”
夏晴疑惑地看着瑕月,很奇怪她怎么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来,不过她并没有多问,只是道:“奴婢可以回辛者库,但是去了那里之后,要做什么差事,就不是奴婢所能控制的了。”
“本宫知道,所以本宫会替你安排好。”这般说着,瑕月睨了知春一眼,后者会意地点头,将一直捧在手中的紫檀盒子交给夏晴,后者打开来后,发现里面装着一些褐色的药丸,她疑惑地道:“这是什么?”
瑕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道:“在送玉泉山水去咸福宫时,在里面放两颗这个药,记着,不要让人知晓。”
夏晴盯着手中的药,惊骇之意渐渐浮上眉眼,盯着瑕月道:“咸福宫是愉贵人的住处,而愉贵人又正怀着龙胎,你……想要害她?”
瑕月似笑非笑地道:“夏晴,你觉得这是什么药,毒药还是堕胎药?”
夏晴沉默片刻,将盒子塞回到知春手中,低声道:“奴婢很感激娘娘的救命之恩,但这件事,请恕奴婢无能为力;娘娘刚才那些话,奴婢也会当从来没听过,奴婢告退!”
瑕月唤住她道:“若本宫告诉你,这一些是开胃健脾丸,你还是不肯吗?”
“开胃健脾丸?”夏晴疑惑地道:“若是这样的话,娘娘大可以直接送给愉贵人,何需用这种偷偷摸摸的办法?”
“本宫只答应你,不会让你做埋没良心的事,并不曾说,要向你交待事情的前因后果。总之,这药对愉贵人与龙胎,有百利而无一害。”
夏晴沉默片刻道:“但奴婢怎知这真是开胃健脾的药?”
知春将盒子重新放到夏晴手中,道:“你如果不信,尽可请太医去验,若是怕太医不说实话,也可以出宫去请外面的大夫检验,看主子有没有骗你。”
夏晴半信半疑地看着瑕月,“当真不会害人?”
“若是愉贵人真因为服用这玉泉山水出了什么问题,你大可以将这件事告诉皇上,让皇上治本宫的罪。不过本宫提醒你,这宫里头对愉贵人腹中龙胎虎视眈眈的人不在少数,可不要将别人的事情加诸在本宫身上。”
夏晴思索许久,终是答应道:“好,奴婢替娘娘做这件事,事后,奴婢与娘娘互不拖欠。”
“好!”迎着夏晴的双眼,瑕月忽地笑了起来,“别摆出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本宫不会害你。”
夏晴没有说什么,只道:“若娘娘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先行告退了。”
在得了瑕月的应允后,夏晴退出了延禧宫,在其走后,知春道:“主子,您不怕夏晴将这件事说出来吗?其实奴婢倒觉得,从咱们宫里选一个可信之人去做这件差事更好。”
“她不会的。”瑕月极为肯定地道:“她与魏静萱不同,重情重义,本宫对她有救命之恩,只要她确定本宫没有让她害人,就必然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至于从咱们宫里选人……”瑕月摇头道:“愉贵人如今好不容易怀上龙胎,必是小心谨慎,不管咱们用什么方法将人贬到辛者库去,都会引她疑心;只有夏晴可以将愉贵人的疑心减到最低。毕竟她本就是辛者库的人,如今被皇后不喜,在坤宁宫无法立足,再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说到此处,她转而道:“你记着,每过一段时间就去御药房配药,然后给夏晴送去,尽量不要断了药。”
知春答应之余,嘀咕道:“奴婢真不知道主子这样大费周折是为了什么,那些开胃药就算吃的再多也不能令愉贵人小产。”
瑕月将碎发抿到耳后,轻笑道:“何需让她小产,生下来不是更好吗?”
“她不配!”知春激动地道:“她与富察挽秀一起害死端慧太子,这样狠毒的人,根本不配为额娘。”
瑕月笑意轻浅地道:“知春,本宫问你,若临盆之时,出现难产的情况,大人与孩子只能保一个,皇上会保哪个?”
知春被她问得莫名其妙,道:“奴婢猜,应该是保孩子。”
“是啊,愉贵人一心想要母凭子贵,结果却因为这个孩子而被当成弃子,丢了性命;至于她拿命换来的孩子,长大后口口声声唤别人做额娘,死?呵,死不瞑目才对。”笑意一直挂在瑕月嘴角,然她眸中的温度却渐渐凉了下来,冷若冰霜。
知春点头道:“若真是这样,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