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点头,站在原地未动,不一会儿,弘昼走了进来,看到瑕月也在,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便拱手行礼,“臣弟参见皇上,参见娴妃娘娘。”
“平身。”弘历抬手示意他起身后,道:“老五这会儿来见朕,所谓何事?”
弘昼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向瑕月,弘历明白他的意思,道:“旦说无妨,无需忌讳什么。”
虽然弘历这么说了,弘昼心中仍有些芥蒂,隐晦地提了一句,“臣弟是为理亲王一事而来。”
这件事,弘历并没有大肆声张,除了那些密探之外,只有少数人心腹之人知道,原以为弘历听到这句话后,会让瑕月回避,岂知弘历竟然与之笑言道:“看来还真是想到一会儿去了。”
“皇上您……”不等弘昼说完,弘历已是道:“这件事,娴妃已经知道了,她也替朕出了一个主意,正好听听你的意见。”
弘昼沉默片刻,朝瑕月拱手道:“微臣愿闻娴妃娘娘高见。”
“不敢。”瑕月微一点头,将刚才的话重复复述了一遍,随即道:“本宫谬论,若王爷觉着不对,尽管指出就是了。”
弘昼思索良久,道:“娘娘之计,倒是可行,但想要取信他们,怕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弘历言道:“这么说来,你是同意娴妃的建议了?”
弘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臣弟今日来,就是想禀报皇上,臣弟怀疑有人与弘晳合谋,但究竟是谁,臣弟无法查出;若是臣弟可以打入他们内部,自然就可以查知有哪些人。”
弘历颔首之余,道:“只是这样一来,就要委屈老五你了。”
弘昼沉声道:“臣弟身为皇上的臣子,理当为皇上分忧解难,再说,臣弟也很想亲手抓住那些个搅乱我大清太平的贼子。”
“好,从此刻开始,朕会针对你,对你有所不满,好让你能够接近他们,但具体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随机应变。”
“臣弟知道,臣弟自会小心。”弘昼话音落下不久,瑕月忽地道:“皇上,您与和亲王假意不和后,不妨先卸了和亲王对山西锐健营的权力。”
弘历不解地道:“之前你不是说,这是老五引弘晳上钩的最大筹码,怎么这会儿又让朕夺了老五手里的权,那不是等于给老五增加难度吗?”
瑕月笑言道:“这个就看和亲王怎么说了,若是说的得当,更容易取信理亲王。然后再以表忠心的形势,再将兵权‘骗’过来,想来可以彻底消去理亲王的疑心。”
弘历与弘昼思虑一番后,均是点头同意了瑕月的说法,而是瑕月走后,弘昼道:“皇上,您为何要将这么紧要的事告诉娴妃,您就不怕她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吗?”
弘历早料到他有此一问,是以不急不疾地道:“泄露给谁去?”
弘昼张嘴欲言,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瑕月会泄露给谁,那拉氏一族已经不复存在了,瑕月与前朝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联系,更没有利害关系。
看到弘昼这个样子,弘历扬眉一笑道:“没有对不对?后宫之中,娴妃与前朝的联系最少,所以,在这一点上,朕对她的信任甚至比皇后还要多。”
弘昼点头道:“这倒也是,而且她这次所出的主意,确实很不错,应该有很大可能取信弘晳。”
弘历走下来拍着他的肩膀道:“这次的事,就靠你了,自己当心。”
弘昼笑着拱手道:“臣弟领旨。”
整件事,除了弘历兄弟之外,就只有瑕月与殿内侍候的四喜知道,其他人所见到的是,和亲王觐见弘历之时,触怒圣颜,被弘历赶出了养心殿;在此之后,两人似乎种下心结,不论和亲王做什么,弘历都不太满意,有时甚至还会故意挑刺,允礼不欲他们兄弟不睦,百般劝解,但效果都甚微,两兄弟在背道而驰的路上,越走越远,直至不可回头。
这样的僵持在乾隆四年的五月爆发出来,弘历下旨,除去弘昼身上所有差事,包括执掌西山健锐营之权,改由兆惠接任,愤怒之下的弘昼竟然在朝堂上拂袖而去,气得弘历脸色铁青,百官惶恐不已。
被解去差事后的弘昼开始自暴自弃,不仅不上朝,还经常在酒馆中买醉,一次兆惠遇到他,好心劝说,却被弘昼一顿讽刺,结果不欢而散。
而弘历对他也似失望透顶,再不过问弘昼任何事,允礼等人虽然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这夜,弘昼喝得醉薰薰从打烊酒馆里出来,整个人东倒西歪,连路都走不稳,偏偏这个样子还在不停地往嘴里灌酒,着实让人无语。
在走到街尾之时,意外撞见了今日入京见驾的弘晳,不过弘昼仿佛没认出来人,仍然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直至撞了人方才停下来,口齿不清地道:“谁啊,谁撞了我?”
弘晳是废太子胤礽的儿子,也是胤礽唯一活到成年的子嗣,年过四旬的他颇有胤礽当年的风采。
弘晳止住意欲喝斥的下人,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眼,惊讶地道:“这不是老五吗?怎么这副样子?”
弘昼跄跄踉踉的稳住身形,看向弘晳,许久之后,方才嘿嘿笑道:“这……这不是咱们的理亲王吗?你不在……”他打了个酒嗝道:“郑家庄的王府里,来这里做什么?”
“你忘了吗,每个月我都会入京拜见皇上,今日一早进的京,明儿个就会回去;倒是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还因为之前的事?”
弘昼晃着酒瓶子,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