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还没来得及答应,原本瘫软在椅中昏迷不醒的阿罗已然睁开眼来,轻声道:“奴婢没事,主子不必担心。”
瑕月惊愕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方道:“你不是晕了吗,怎么又没事了?”
阿罗起身行了一礼,笑道:“奴婢根本没有晕,是二阿哥让奴婢装晕呢,要不是这样,奴婢此刻哪里回得来。”
瑕月心中一定的同时,也浮起相应的疑惑,“你这样无故晕倒,皇后不曾疑心吗?”
阿罗抿嘴道:“可不是无故晕倒呢,主子走后不久,二阿哥就拖着皇后娘娘出来一起堆雪人,然后他就故意朝奴婢掷雪团,其实在那个时候,他已经悄悄告诉奴婢,让奴婢寻机会装晕,在瑾秋来探奴婢鼻息的时候,奴婢故意装得气息微弱,好更加方便二阿哥行事。”
在阿罗将永琏的话复述了一遍后,瑕月忍不住笑道:“这个永琏,古灵精怪的,真亏他想得出来。”
“二阿哥真的很聪明机灵,最难得的是,他小小年纪,可以这样明辨是非,不受人影响,可是比皇后娘娘好多了。”
“皇后……”说到明玉,瑕月忍不住是一阵叹气,“不知什么时候,皇后才能从牛角尖里钻出来,在此之前,不管本宫做什么,她都会觉得别有用心。”
此时齐宽已经送完瑾秋回来,闻言道:“主子,一切顺其自然吧,您别为这个烦心了。”
“也只能这样了。”瑕月应了一句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到阿罗身上,道:“虽然你不曾晕倒,但终归是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还是让知春去煮一碗汤茶来,好将寒气逼出,否则等生了病就来不及了。”
待得知春下去后,瑕月道:“齐宽,长春gong那边可有将记载宫中各项开支用度的册子送来?”
齐宽躬身道:“回主子的话,还不曾,可要奴才去长春gong催一下?”
阿罗在一旁冷笑道:“看样子,哲妃还真是舍不得交出协理六宫之权,只是她这样拖又能拖得了多久,最终还不是得交出来。”
瑕月思索片刻,道:“不必去催,三日之后,本宫若还见不到册子,自会去与太后说。”
正如阿罗所说,哲妃对于交出协理六宫之权是万般不愿意,所以凌若一说那些话,她就立刻去见了明玉,可是眼瞅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明玉那边始终没有什么动静,这心不由得凉了下来。
长春gong的首领太监林富端着燕窝进来道:“主子,燕窝炖好了,奴才特意浇了紫云英蜜,又香又甜,您尝尝看。”
哲妃没好气地道:“搁下吧,本宫没心情。”
“主子还在为昨日的事生气吗?”林富话音刚落,哲妃便激动地道:“她一回来,就把本宫辛苦等了那么久才等到的大权给夺走了,本宫能不生气吗?昨日皇上还歇在她宫里,本宫只要一想起这些事来,就……气得恨不得杀了这个贱人!也不知太后究竟看重她什么,居然这样抬举她。”
“主子息怒!”林富细声劝道:“她在清凉寺陪了太后那么久,又一起经历地震那段日子,太后对她难免倚重一些。”
哲妃讥声道:“倚重,她有什么资格,宫里头谁不知道她的出身,还有之前百鹤图的事,虽然后面说是小六子所为,但谁知道是不是真与她无关。”
“奴才知道主子心里不畅,但眼下,您只能暂时忍着,别为了一时之气,得罪太后,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本宫知道。”哲妃银牙紧咬,用力一拍桌子,道:“罢了,去将那些个记载宫中所用的册子送去延禧宫,今日之恨,本宫来日再讨回。”
林富眼珠子一转,道:“其实主子想要让娴妃难过,并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咱们可以……”他附在哲妃耳边轻声说着,在她的言语下,哲妃眸光为之一亮,冷笑道:“好,就依你的法子去做,娴妃……本宫不会让她好过的。”
林富垂目退下,待得傍晚时分,他领着两个小太监出现在延禧宫中,瑕月正站在檐下看宫人扫雪,看到他进来,唇角微微一勾。
林富上前打了个千儿道:“奴才给娴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瑕月目光在林富身后那两个各捧着厚厚一摞册子的小太监身上扫过,淡然道:“起咯吧。”
林富不止没有起来,反而将头垂得更低,“奴才有罪,请娴妃娘娘惩治。”
瑕月訝然挑眉道:“林公公何出此言?”
“奴才奉主子之命将记载宫中一切用度开支的册子拿来给娴妃娘娘,临行前主子千叮咛万嘱咐,说是一定要小心;可偏偏这两个奴才走路不长眼,途中摔了一跤,将册子给弄污了,实在罪该万死!”
随着林富的话,那两个小太监亦跪了下来,一齐向瑕月请罪,后者眸光微闪,抬手道:“罢了,你们也不是存心,回去吧。”
林富飞快地瞅了瑕月一眼,随即低头道:“娘娘宽宏大量,奴才等人感激不尽。”
在将册子交给延禧宫的宫人后,林富等人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齐宽在随意翻看了几页后,脸色一变,对瑕月道:“主子,您快看,这册子上脏污很严重,连上面的字也看不清楚。”
阿罗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起来,连着翻看了好几本册子,发现果然都是这样,纸张湿漉漉地粘在一起不说,上面的字迹都化开了,这册子根本就成了无用的废物。
阿罗脸色铁青地道:“不对,这根本不是摔了一跤造成的,依奴婢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