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早在派人去请凌若的时候,就料到会有这一刻,也不与之争,只垂头道:“奴婢该死!”
明玉脸色铁青地盯着水月,这一刻,她真恨不得将水月狠狠治罪,但她不敢,水月是凌若的人,一旦将其治罪,凌若必定不会轻饶了她。
想到这里,明玉脑仁一阵阵抽疼,连站都站不稳,水月见她身子摇摇晃晃,赶紧去扶,去被明玉一把甩开,“出去,本宫不用你管。”
水月放心不下,道:“主子,奴婢替您请太医过来看看吧。”
明玉厉声道:“都说了不用你管,出去,给本宫出去啊!”
见明玉情绪激动,水月只得依言退下,而在她走后,明玉踉踉跄跄地跌坐在贵妃榻上,眼泪一滴接一滴地落下来。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是瑕月居心不良,想要离间她们母子,为什么到了太后嘴里,却变成了她不对,之前那么多年,从来没见太后如此护着瑕月过,皆是向着她说话。为何瑕月在冷宫转了一圈出来后,一切都变了,究竟是为什么?
是了,是瑕月,一定是她,她不止离间了永琏还离间了太后,她好狠,亏得自己一直将她当成亲妹妹一般看待,事事想着她帮着她,她却如此对待自己,实在过份。
罢了罢了,之前的日子,就当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了人,以后,她不会再相信从瑕月口中吐出来的任何一个字,亦不会再帮她分毫,彼此除了皇后与嫔妃这层关系之外,再无其他。
瑕月并不知道发生在坤宁宫的一切,自从永琏走后,她就站在屋檐下,看着飞雪连天,将天地化成白茫茫一片。
眼见天色渐渐暗下来,知春小声道:“主子,您站很久了,进去吧,万一受了寒对您身子不好。”
瑕月正要说话,意外看见小五冒雪出现在宫门处,当即招手示意他直接走过来。
小五走到台阶下,恭敬地打了个千儿道:“奴才给娴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瑕月抬手道:“起来吧,这么大的雪怎么也不打个伞过来。”
小五嘿嘿一笑道:“回娘娘的话,出来的匆忙,一时给忘了。”说罢,他正色道:“奴才奉皇上口喻,请娘娘前往养心殿伴驾。”
“本宫知道了,待得本宫沐浴更衣之后就过去。”见小五要走,瑕月道:“齐宽,去拿把伞来给五公公,这雪越下越大了,万一冻出病来可麻烦。”
小五接过齐宽递来的伞,道:“多谢娘娘,奴才先行告退。”
待小五身影消失在渐暗的天色中时,瑕月凉声道:“齐宽,你想法子去见一见阿罗,告诉她,可以开始了。”
齐宽神色一惊,道:“主子,恕奴才直言,现在动手,会否太匆忙了一些?”
瑕月轻声道:“本宫知道你的担心,但拖得越久,对阿罗越不利,以彩绫的性子,她在本宫这里吃了亏,一定会把气撒在阿罗身上,阿罗为本宫忍辱负重,本宫岂能眼睁睁看她受委屈而不管。”待得齐宽点头后,她又叮嘱道:“你待会儿过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让碧琳馆的其他人发现了,若实在见不到,咱们就等下一次。”
“奴才省得。”齐宽行了一礼后快步离去,没入茫茫飞雪之中,至于瑕月则由知春扶着进去沐浴更衣,待到一切收拾停当时,齐宽亦回来了,顾不得拍去身上的雪,激动地道:“主子,奴才已经与阿罗说好了,她会照着计划行事。”不等瑕月询问,又补充道:“您放心,奴才让一个相熟的内务府太监找阿罗出来,他们应该不会疑心的。至于王九,您也不用担心,他与奴才一向要好,而且嘴巴也牢,从来没有传过是非。”
瑕月神色凝重地点头,道:“准备肩舆,知春,你把炖好的燕窝带上,扶本宫去养心殿。”
一路踏雪而行,沿途不断看到宫人燃起以铜丝相护的路灯,那些宫人看到瑕月肩舆过来,皆无声跪下,待得肩舆走的不见踪影后方才起身。
在离养心殿还有十数丈远的时候,齐宽示意肩舆的太监停下,随后极尽目力往前张望了一阵,道:“主子,奴才没看到绫常在,想必是还没有过来,要不然咱们在这里先等一下,否则到了养心殿而不进去,怕是会惹人疑心。”
“也好,就在这里等着吧,另外,把灯都给熄了。”此时天色已暗,再加上她们所处的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只要熄了灯就不怕被人发现。
如此等了约摸一刻钟后,一直在留意四周动静的齐宽看到左后方有一点烛光缓缓靠近,在夜色中极为明显。他精神一振,轻声道:“主子,有人来了,但奴才看不清是不是绫常在,是否再等一会儿?”
瑕月思索片刻,果断地道:“把灯点起来吧,咱们过去,记着,别走太快了。”
齐宽低头答应,随后与知春两人一起点亮手中的灯盏,慢慢往养心殿走去,随着养心殿轮廓的逐渐清晰,身后的脚步声亦越来越近。
彩绫盯着前面的肩舆,疑惑地道:“这是哪宫的肩舆,怎么这时候来养心殿。”
阿罗仔细瞅了一眼,道:“主子,奴婢看肩舆旁边那个人好象是齐宽,很可能是延禧宫那位。”
一听这话,彩绫精心装扮的脸立时拉了下来,冷声道:“她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说皇上传口喻,命我来这里侍候圣驾吗?”
阿罗委屈地道:“五公公确实是这么与奴婢说的,至于娴妃娘娘,应该是自己过来的。”
彩绫气恼地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