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琏本是听了水月的话,一门心思来认错,没想到明玉却突然说这些,忍不住道:“姨娘是皇阿玛的嫔妃,儿臣唤她一声姨娘并没有任何失分寸的地方。”
明玉刚刚消下去的气,被他这一句给再次勾了起来,怒道:“不管怎样,总之不许再唤姨娘。”
永琏咬着下唇,道:“不要,儿臣要唤姨娘。”
明玉气道:“你不听本宫的话是不是?”
永琏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气,却仍是倔强地道:“若皇额娘说的有理,儿臣一定会听。”
明玉指着他,厉声道:“你现在觉得皇额娘说的话没有道理是吗?”
永琏没有说话,但那意思明玉岂会不明白,气得脸色发白,道:“好,很好,果然是不能让你见娴妃,见一次就没规矩一次。”
永琏生气地道:“这根本与姨娘没关系,皇额娘为何现在总觉得姨娘什么都不好,什么都不对?”
明玉气得不轻,脱口道:“她确实是不好,假意与本宫交好,让本宫同意你去她那里,然后就趁机将你教坏,让你开始与本宫顶撞。”
永琏激动地站起来,道:“没有,姨娘从来没有教过儿臣这些,是皇额娘对姨娘心存偏见。”
明玉用力一拍贵妃榻,厉声道:“放肆!”
水月见情况不对,连忙劝道:“主子息怒,二阿哥不是有意的。”随即她又对永琏道:“二阿哥,快向皇后娘娘认错,快些。”
她不想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可这一次,永琏却是不肯听她的话,倔强地道:“我没有错,为何要认错?”
明玉气得不停咳嗽,永琏想要过去替她扶背,却被她一手挥开,待得止了咳嗽后,哑声道:“本宫是你额娘,你却顶撞本宫,难道没有错吗?”
永琏重新跪下道:“儿臣知道不该顶撞皇额娘,但皇额娘对姨娘的偏见,恕儿臣不能认同。”
明玉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道:“你……你这是想气死本宫吗?”
永琏待要说话,水月已经道:“二阿哥,您就少说几句吧,别再惹皇后娘娘生气了,这……”
明玉打断水月的话,道:“让他说,让他把所有话都说出来,本宫倒要听听,究竟他还想说什么。”
“儿臣相信姨娘是真心待我好,并没有存其他心思,可是皇额娘误会姨娘,认为她居心不良,不让儿臣去见她,儿臣觉得,这次的事,是皇额娘不对,儿臣并没有做错。”
“好!好!”明玉盯着永琏,缓缓点头道:“她是真心待你好,本宫就是虚情假意,居心不良是不是?”
永琏急忙否认道:“不是,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皇额娘有所误会,姨娘是好人。”
明玉气怒难捺地道:“她是好是坏,是人是鬼,本宫看得比你清楚,不需要你来教本宫。至于你……”她眸光复杂地看着永琏,最终狠一狠心道:“去外面给本宫跪着,没有本宫的话不许起来。”
一听这话,水月顿时急了,“主子,外头还下着雪呢,万一把二阿哥冻出病来可如何是好?”
随着她这句话,一众宫人都跪下替永琏求情,后者亦有些后悔自己话说的太重了一些,然明玉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永琏开口求饶,气往上涌,道:“谁替他求情,就一并去外头跪着。”
永琏虽小,却也有气性,磕了个头起身来到外头跪着,水月是自小看着永琏长大的,见他跪在漫天风雪之中,心疼万分,顾不得会受责罚,开口道:“主子,不管怎样,二阿哥都是个孩子,您这样罚他会否太重了一些。”
明玉气消了一些,望着跪在雪地中的永琏,道:“你去告诉他,只要他肯认错,就免了他的责罚。”
水月答应一声,快步奔出去来到永琏身边,“二阿哥,您听奴婢劝,不要与皇后娘娘做对了,认个错好不好?”
永琏头也不抬地吐出三个字来,“我没错。”
“奴婢知道您没错,但如今皇后娘娘正在气头上,您又何必火上浇油呢,有什么话可以等皇后娘娘气消了再说。”
永琏缓缓攥紧垂在膝上的双手,道:“之前姑姑你说让我认错我已经认了,可皇额娘越来越过份,连一声姨娘都不让我唤,我不可以答应皇额娘,不可以。”
“唉,你与主子都是一样倔强,怎么劝都不听。”水月无奈地叹着气,随后道:“可现在天气这么冷,您会冻出病来的。”
永琏挤出一丝笑容道:“姑姑不用担心,我很暖和,一点都不冷。”话音刚落,有雪从领子中钻了进去,冷得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水月暗自摇头,唤过一个宫人站在永琏身边,替他挡去渐渐下大的雪,自己则回了明玉身边侍候。明玉看到这一幕,没有说什么,她也心疼永琏,只是永琏刚才的话语令她太生气,才会罚他去外头跪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转眼已是跪了一个时辰,雪越下越大,永琏一直跪在外头,未曾起身,水月劝了好几次,可谁都不肯先开口,使得事情一直这样僵持着。
水月见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趁着明玉不注意,唤过一个宫人,轻声道:“立刻去请太后过来,快。”
凌若听宫人说明玉让永琏跪在雪地里,哪里还忍得住,当即着杨海扶了她过来,进了坤宁宫之后,果见永琏一动不动地跪在雪中,宫人在旁边替他撑着伞。
凌若眸光一沉,快步走过去,只见永琏冻得脸色苍白,嘴唇发青,整张脸看不到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