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含沙射影的话,凌若充耳不闻,至此,事情一切皆在她意料之,而随后,她会设法带三福与翡翠离开坤宁宫。宫规可没有说宫人侍候了哪个主子就必须从一而终。
留他们在这里,尽早会遭了那拉氏毒手,倒不如趁此机会将他们收为已用,想必经此一事,二人对那拉氏已是彻底失望;而他们两人的倒弋相向,足够令那拉氏坐立不安。
在这样的念头下,她平静地等着小宁子将三福二人带上来,然等得茶都凉了,还不见人,不禁有些奇怪。待要发问,忽地看到那拉氏唇边噙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刚刚松懈了几分的心顿时又繃了起来。
不对,传个把人,根本不需要这么长时间,除非……那拉氏要趁这个最后的机会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凌若哪还坐得住,当即站起来道:“娘娘,为何小宁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那拉氏正一正身子,抬眼道:“这个本宫如何晓得,想必是关押他们的地方远了一些,所以来回需要费些功夫,熹妃不会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吧?
凌若哪会信她的鬼话,人是被关在坤宁宫的,再远的路,这功夫也足够来回了,分明是敷衍之语。既然知道了有问题,自不会束手待毙,当下道:“自然不是,只是臣妾适才想起一事来,要当面问三福,可是他一直没来,等得臣妾好生焦急。”
那拉氏从景泰蓝方瓶取出一枝栀子花放在鼻下轻轻一嗅,“都已经这么久了,想必很快会到,熹妃尽管坐着就是,来人,给熹妃换一盏热茶来。”在宫人应声端了茶盏下去后,她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几分,“本宫保证,在熹妃喝完这盏茶之前,小宁子一定会带着他们两人进来。”
凌若抬手道:“不必了,臣妾急着要问三福,既然他没来,那么臣妾亲自去找他就是了,还请娘娘告之他被关押的地方。”
那拉氏不以为然地道:“何事需要这么着急,也许他们此刻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熹妃再去,岂非扑个空。”
见那拉氏推三阻四,凌若越发肯定心的猜测,目光微闪,不客气地道:“就怕再等下去,臣妾就见不到他们了。若是娘娘不愿告之,那么臣妾就只有自己找了。”
凌若心里明白,若那拉氏真的要害三福他们,必然不会告诉他被关押的地方,所以说完这句话,她便直接往外走。这个时候,时间对三福他们来说就意味着性命,容不得她与皇后周旋耽搁,很可能晚一刻他们就死了。
刚走到门槛处,便听得后面传来厉喝声,“站住!”
她停下脚步,转头盯着倚了迎春站起来的那拉氏,略有些嘲讽地道:“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那拉氏松手,任由那朵洁白的桅子花落地,然后被花盆底鞋无情地踩过,“熹妃,皇上虽宠爱你,你也该为谨记自己身份,此处是坤宁宫,不是由得你可以胡走乱闯的地方。”
凌若挂心三福两人的安危,也不与她拐弯抹角,径直道:“臣妾从未忘过自己身份,倒是娘娘您该仔细想想,圣旨就在那里摆着,您是否要抗旨不遵?还是说您想与臣妾再去一趟养心殿?”
那拉氏在凌若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脚步,微眯了眼眸道:“熹妃,本宫是否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臣妾不敢,只是希望娘娘好自为之,别引火**。”凌若收回目光,抬脚跨出了及膝的门槛。坤宁宫统共这么大,前后正殿不可能关人,偏殿也不会,像三福那样的身份最大的可能是被关在柴房或是宫人居住的地方。所以她一走出来,便命杨海几人赶紧去那里,不管门开着或关着,一间间的搜过去。
那拉氏虽身子不支,但还是强撑着走了出来,站在檐下喝道:“熹妃,你要做什么?”
凌若站在院远远望着她,“自然是寻三福跟翡翠了,除此之外,臣妾还能做什么。”
那拉氏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慌乱,声音比刚才严厉了几分,“熹妃,本宫已经说过不许你在坤宁宫乱闯,你还如此,当真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吗?”目光一转,落在已经走出老远的杨海等人身上,“你们几个都给本宫站住,再敢乱闯一步,休怪本宫不客气。”
“若坤宁宫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娘娘又何必怕臣妾乱闯呢?”在回了那拉氏一句后,她对被迫止住脚步的杨海等人道:“紧张什么,皇后娘娘不过与你们开玩笑罢了,快去将人找出来。”
“熹妃,你……咳咳!”那拉氏激动之下,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面色也因此带上一丝不正常的潮红,在迎春的抚背下她勉强止了咳怒道:“熹妃你大胆!”
凌若遥遥施了一礼,淡然道:“若皇后娘娘觉得臣妾冒犯了您,尽可去告之皇上,想必皇上会有一个公允的评判。”
她这句话顿时将那拉氏后面的话给堵在了嗓子眼里,上不得下不得,一张脸忽红忽白,胸口更是微微起伏,既恨又怒。
若是可以与胤禛去说,她又何至于如此被动,且还眼睁睁看着钮祜禄氏放肆不敢重责。刚才那件事,已经令胤禛对她印象大减,若非她最后装着伤势严重,还不知会怎样的,眼下又哪里敢去胤禛面前生事,只能强迫自己咽下这口气。
她死死盯着凌若,而后者也寸步不让地回视于她,彼此之间,恨意滔天,哪怕是与年氏一般执刀相向也不为过。但在这后宫之,两人都选择了隐忍,在不动声色间抑制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