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算盘打的可真是好,一旦二阿哥出事,被先被怀疑的人就是本宫,因为是本宫陪着他去喂猫,其次就是慧妃,而你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可惜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到了这个份上,苏氏心知再隐瞒也无用,不过她并不害怕,虽然瑕月将她的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但说到底,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真凭实据,轻拍双手:“娘娘真是利害,臣妾费尽心思才布了这样一个局,才半天功夫,就被娘娘识破了,可惜啊,娘娘没有证据,否则刚才那番话,娘娘就该是对皇上说了。”
“终于不装了吗?”瑕月盯着那张娇美柔弱的容颜,冷声道:“你这一招确实是高,本宫知道一切,却无法将你定罪,也不能告到皇上面前。”
苏氏欠身道:“娘娘谬赞了,其实臣妾也不愿如此,只是在这宫里,必须得有手段自保才行,尤其是臣妾这种没有母家可依之人。”
“照你这么说,倒还是迫于无奈了。”不等苏氏开口,她又道:“只是本宫不明白,二阿哥何时招惹到你了,令你要对她下此狠手?”
苏氏眼波一转,似笑非笑地道:“又何需招惹,二阿哥的存在,就已经是最好的理由了,想要他性命的,何止臣妾与慧妃两人,臣妾相信,娘娘心里,也恨不得要了二阿哥的性命。其实臣妾有一言相告,不知娘娘肯否赏脸一听?”
瑕月盯了她半晌,冷冷吐出一个字来,“说!”
苏氏轻声道:“既然所有证据皆指向慧妃,娘娘何不顺水推舟,就此定了慧妃的罪?”
瑕月眸光一厉,寒声道:“你想要本宫与你合谋害慧妃?”
摇曳的烛光下,苏氏露出一抹轻薄如云烟的笑容,“与其说是合谋,倒不如说是报仇更好一些,娘娘难道忘了当初慧妃是怎么害您的吗?另外,臣妾往后亦会为您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绝无二心……”瑕月嫣然一笑,就在苏氏以为她被自己说动了心思的时候,瑕月却是道:“别人与本宫说这四个字,本宫或许还会相信,但纯嫔你说的话,不好意思,本宫连一个字都不相信!”
苏氏轻言道:“虽然臣妾与娘娘曾经站在对立面,但臣妾如今是真心示好,娘娘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若是与纯嫔相交,只怕来日,本宫就会落得与慧妃一样的下场。”不等苏氏开口,瑕月便道:“你不必再与本宫说那些花言巧语,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本宫也不会相信一个字,所以纯嫔还是省些力气吧。另外,本宫有一件事要警告你。”
苏氏轻叹一口气,道:“既然娘娘这样不相信臣妾,那就算了,娘娘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瑕月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从这一刻起,不许再动永琏,否则本宫与你――不死不休!”
苏氏万万没有想到,瑕月警告自己的竟是这么一句话,愣了一会儿,她忽地掩嘴轻笑起来,“在臣妾面前,娘娘又何必说此违心之话。臣妾相信,这宫里头,除了皇上皇后还有太后之外,没人会希望二阿哥活着,慧妃如是,臣妾如是,娘娘亦如是!”
瑕月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用力一掌掴在苏氏脸上,苏氏怔怔感觉着颊边的疼痛,许久,她回过神来,尖叫道:“我与你同为嫔妃,你居然敢无缘无故掌掴我?”
回应她的是更加用力的掌掴,几乎要将苏氏打懵过去,莺儿与唐九想要上前阻止,却被齐宽与阿罗所阻,不让他们过去,莺儿急得大叫道:“娴妃,你这样侮辱掌掴我家主子,就不怕被告到皇上皇后面前吗?”
瑕月停下打得通红的双手,冷笑道:“尽管去告,本宫顺道可以将你家主子谋害二阿哥,嫁祸本宫与慧妃的事情一并说了。”
一听这话,莺儿顿时不敢说话了,与掌掴嫔妃相比,这个无疑更加要命,就算没有证据,也足够自家主子麻烦的了。
在斥了莺儿一句后,瑕月盯着被自己掴得满脸掌印并且跌倒在地的苏氏道:“只要本宫在一日,就会一日护永琏周全,今日只是小惩大戒,若再有下一次,可没有这么简单了。”
苏氏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怨毒地盯着瑕月,“今日之辱,臣妾记下了,改日一定向娴妃娘娘讨还。”
瑕月岂会怕她,冷笑道:“好,本宫等着这一日!”说罢,她拂袖离去,没入重重夜色之中。
在其走后,莺儿想要扶起苏氏,却被她用力推开,“不用你扶,本宫自己能站得起来!”
在撑着冰冷的金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后,苏氏盯着瑕月离去的方向,一字一句道:“那拉瑕月,本宫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自有记忆起,她就从未受过这等奇耻大辱,不报此仇,她誓不为人!
瑕月在出了景仁宫后,脚步微微一顿,对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齐宽道:“你这次能体会本宫心意,说慧妃的人没有出现在辛者库,令纯嫔露出马脚,很好。”
齐宽道:“奴才也是斗胆揣测,幸好揣测对了,否则便坏了主子的计划。”
瑕月凉凉一笑,伸手自伞橼外接住飞雪,道:“就算你当时说错了,本宫也有办法逼她露出马脚。”
阿罗在一旁道:“主子刚才那顿掌掴真是解恨,不过这样一来,她该恨死主子您了,咱们往后都要小心防备才是。”
瑕月轻笑着没有说话,在走了几步后,阿罗疑惑地道:“主子,这不是回延禧宫的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