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厚爱,臣妾感激不尽,但就如水月所言,臣妾又要陪太后礼佛,又要协理六宫,实在顾不过来,所以只能辜负娘娘的美意了,还请娘娘见谅。”
话说到这个份上,明玉也不便再勉强,点头道:“本宫明白了,至于慧妃一事,且让本宫仔细想过后再说。”说罢,她起身道:“你既过来了,就多陪本宫一会儿,干脆在这里用了晚膳再走。”
瑕月笑道:“娘娘有命,臣妾岂敢不遵。”
明玉与之一笑,命宫人去让小厨房多备几个菜,在宫人准备离去时,她又补充道:“晚膳不要备茄子,娴妃不喜欢。”
这句话,突然令瑕月想起之前弘历来延禧宫,在用膳时,弘历挟了一个她最不喜欢吃的茄鲞给她,她又不好说什么,那一顿,几乎是扒着白饭吃完。
明玉说了几句后,一直没见瑕月答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言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瑕月回过神来,道:“没什么,臣妾只是没想到娘娘对臣妾的喜好记得这么清楚。”
明玉没有多想,笑言道:“你说过好几次,只要有心,自然就会记得。”
明玉随口一句话,却令瑕月满嘴苦涩,弘历不记得,可想而知,弘历对自己根本无心。
在回去的路上,阿罗几番犹豫,终忍不住问道:“娘娘,您刚才为何在皇后娘娘面前,如此抬举慧妃,甚至可说是一直在帮慧妃说好话。您明知道她心怀不轨,对您更是没有好意,若真让她得了协理六宫之权,只怕会对您不利。”
瑕月淡然一笑道:“那依你之见,怎么做才是对本宫有利的?”
“自然……”阿罗想说,自然是顺明玉的话,得到协理六宫的大权,可话到嘴边又犹豫了起来,这样做真的好吗?弘历、钮祜禄氏都盯着主子,主子得到的越多,他们就盯得越紧,到时候做起事来,就真是束手束脚了。
见阿罗不说话,瑕月睨了她一眼道:“想明白了吗?”
“有些想明白了。”阿罗顿一顿,道:“主子是想暂避锋芒?”
瑕月停下脚步,折下一截树枝在手中,借着月光可以看到树枝已经干枯的没有什么韧性了,“本宫如今就像这树枝,表面看着极好,但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被掰断。所以,本宫如今要的不是一争长短,而是韬光养晦。”
“可就算是这样,主子也不该抬举慧妃,她可不是什么好人。”高氏自入了府就处处与瑕月争,使得阿罗只要一想起高氏那副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齐宽插嘴道:“奴才倒觉得,主子这步棋下得极好。”
瑕月瞥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忽地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应该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眸光往身后一扫,道:“回宫再说。”
齐宽点点头,随瑕月一路回到延禧宫,待得进到正殿后,方才对齐宽道:“此处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主子既然要韬光养晦,就要想办法转移别人的注意力,除却陪太后礼佛,眷抄佛经之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将别人推到自己面前,而这宫里头,最适合的人选,自然就是慧妃。”
齐宽这一番分析,头头是道,瑕月颔首赞道:“你这奴才,心思还真不是一般的细,本宫的想法居然被你揣测了七七八八。那你再猜猜,刚才在路上,本宫为什么不让你说?”
齐宽想了半天,摇头道:“这个……奴才还真猜不出,请娘娘明示。”
瑕月揭开茶盏,轻轻拨弄着茶汤上的浮沫,漫然道:“本宫刚才听到树枝被踩断声音,而你我几人,当时都停下脚步,你说说,会是谁呢?”
知春想一想道:“会否是中途经过的宫人?”
瑕月摇头道:“可是本宫没看到人影,而且若真是别人经过,怎么会只听到一下响动呢?”
阿罗脑中灵光一现,脱口道:“主子,是不是有人跟踪咱们?”
瑕月抿了口茶,眸光森然道:“不确定,不过除此之外,本宫再想不到第二个可能。瞧瞧,进宫才这几天功夫,就已经开始有人跟踪了,再下去,怕是连这延禧宫都不要安全了。”
齐宽与知春听得这话,双双跪下,齐声道:“奴才绝对不敢对主子有任何不忠之心,请主子明鉴。”
瑕月搁下手里的茶盏,起身道:“本宫没说你们二人,只是这延禧宫人多嘴杂,有些事,就算是在咱们自己宫里头,也不能乱说,知道吗?”
待得二人答应后,阿罗道:“主子,您可知道是谁派人跟着咱们?”
瑕月轻笑道:“真当本宫是神仙不成,掐指一算,就知前因后果?哪有这么容易,刚才那人凑巧踩断了枯枝,只怕本宫到现在还一无所知。”
知春在一旁道:“主子,既然是从坤宁宫中出来后,就被人跟踪,会不会根本就是皇后娘娘的人?”
瑕月轻瞥了她一眼,道:“你会这么说,只能说你还不了解皇后,本宫与她相识八年,很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绝对不会有那样的心思。若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本宫就白长了这双眼。”
富察明玉若有那样的心思,当年就不会被她耍的团团转,更不会被她害了孩子还觉得是意外。这个蠢女人,若不是有弘历与钮祜禄氏护着,早就已经被赶下嫡后之位。
“那奴婢就真想不出来了。”知春话音刚落,齐宽便道:“主子,您之前去过翊坤宫,会不会是纯嫔娘娘?”
“她?”瑕月颇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