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拉氏与小宁子,无疑是欣喜的,之前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信会被钮祜禄氏发现,如今看来,是他们多心了,既然信还在,钮祜禄氏就绝对逃不过去,唯一担心的,就是胤禛对钮祜禄氏异于寻常的维护。
四喜进来打了个千儿道:“皇上,奴才们在书房里找到这些信,奴才打开看过,最后的署名是果亲王。应该是……”他偷偷看了一眼凌若,小声道:“是……果亲王写给贵妃娘娘的信。”
“拿来。”胤禛沉着脸接过信,待得展开后,发现果如四喜所言,是允礼的笔迹,且每一封都是他写给凌若的,至于信中的内容,令他双手轻颤,竟然是与凌若一起密谋陷害那拉氏的,包括伪造那拉氏与弘时之间书信往来,并且伪造出意欲再次图谋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皆列得清楚明白,由不得他不信。
最后,胤禛更发现一首诗,乃是秦观的《鹊桥仙》,看着纸上那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只觉刺眼不已,恨不得将这张纸给撕成碎片。
在勉强克制住这个冲动后,胤禛盯了凌若道:“贵妃,朕想亲自听你解释,究竟这些信是怎么一回事。”
凌若神色平静地道:“皇上,臣妾与果亲王之间,在臣妾回宫后,就再无任何交集,这些书信并非出自果亲王笔迹,乃是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皇后这样说,你也这样说,那朕倒是要听听,究竟是谁这样害你,这些书信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宫中。”此刻的胤禛与其说是在生气,倒不如说是在害怕。
他在意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去,皇阿玛、皇额娘、胤祥,可不管怎样,至少凌若还陪在他身边,若是连凌若也背叛他,他真不知道还有谁人是可以真正相信的。
“熹贵妃难不成想说这些是小宁子伪造出来的吗?”那拉氏一边说着一边摇头,痛声道:“本宫一向都知道你心怀不轨,但本宫没想到,你竟然卑鄙到这种程度,钮祜禄凌若,你这样做对得起皇上与本宫吗?”
凌若没有理会她,只是默默看着胤禛道:“皇上,您愿意相信臣妾吗?”
四目相对,胤禛想了许多,从凌若刚入宫那会儿,一直到离府、出宫、假死,他们之间历经了许多夫妻几辈子都不见得能遇到的事。幸运的事,他最终没有失去这个女人。
见胤禛迟迟不答,凌若原本笃定的心里升起一丝失望,原以为她与胤禛之间,已经可以做到一世不疑,但原来……并不是,他对她始终逃脱不过常人的猜忌与怀疑。这一世,终归是有遗憾……
在凌若暗自伤感之时,胤禛终于开口道:“你说这些信不是出自老十七之手是吗?”
“是。”面对凌若毫不犹豫的回答,胤禛点头,说出一句任谁都想不到的话来,“既然你说不是,就一定不是!”不等众人回过神来,他唤过站在一旁的四喜,道:“立刻去取果亲王的亲笔书信来,朕要亲自比对。另外……”胤禛迟疑了一下道:“下令张贴皇榜,寻天下所有擅于临摹模仿之人,同阅书信,但凡能发现笔迹迥异者,均重重有赏!”
当胤禛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凌若已经泪流满面,原来真正存有猜忌与疑心的人,并不是胤禛,而是她。
她虽然将胤禛视如性命,但因为之前的事,留下了难以消去的阴影,使得她对胤禛难以真正的信任。而现在,胤禛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愿意相信自己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一世不疑!
若是凌若是喜悦而高兴的,那么那拉氏就是绝望而无助的,柳元就算临摹技巧再高,也不可能真的天衣无疑,瞒过所有人,尤其是那些同样擅长临摹之人。胤禛……胤禛就那么相信钮祜禄氏吗?哪怕是在这样不利的情况下,也如此深信不疑?!
这个发现,让那拉氏恐惧与憎恨,但同时也充满了无力感,因为一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想出阻止胤禛这么做的办法。一旦书信被发现有问题,以胤禛的心思,一定会发现小宁子有问题,而她做为小宁子的主子,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慢着。”凌若唤住准备离去的四喜,随即抹去脸上的泪水,对胤禛盈盈一礼道:“皇上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只要您准许臣妾派人去宫外带一个人进来,那么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胤禛好奇地问道:“人,什么人?”
“临摹这些书信之人。”当凌若说出这句话时,那拉氏看向她的眸中出现浓重的骇意,而这……是她在面对凌若时,从未有过的。
胤禛神色一震,带着几分喜色道:“你竟然能够找到临摹这些书信之人?”
“是,臣妾可以。”在得了胤禛的允许后,凌若唤三福入内,吩咐道:“本宫让人给你备马车,你拿着本宫的令牌去,立刻将人带来。”
“奴才谨遵娘娘懿旨!”在起身时,三福的目光在那拉氏与小宁子脸上扫过,这一刻,仇恨毫不掩饰地出现在他眼中,令人不敢与之直视。
至于另一边,杨海与水秀半张着嘴巴,不明白凌若何时知道那个临摹者的身份了,这件事不一直是小宁子在负责吗?还有三福,他又怎么知道?
小宁子努力平定着心中的慌乱道:“不可能,这些书信明明就是果亲王秘密送进宫中给贵妃娘娘的,奴才看得真真的,哪里有什么临摹者。”
凌若转过身盯着小宁子道:“有没有临摹者,你心里最清楚,本宫给过你机会了,可惜你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