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没有多说什么,依言退下,而在他离开后,小宁子立刻关了殿门,不许任何人进去。
在穿过宫院的是时候,弘时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屋檐下望着自己,不是弘瞻又是谁?
他对这个所谓的弟弟并没有什么感情,也知道那拉氏将他收下膝下不过是为了利用而已,然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弘瞻却“蹬蹬蹬”的跑了过来,拉住他的衣角道:“二哥,我想去看皇额娘,但孙墨不让我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每次那拉氏瘾性发作的时候,都会关在屋中,除了小宁子之外,不许任何人进去,弘瞻自然也不例外。
弘时打量了他一眼,心中突然浮起一个念头,当下道:“你想知道吗?”
弘瞻赶紧道:“嗯,二哥你快告诉我。”
“说有什么用,二哥带你去看就是了。”这般说着,弘时牵了弘瞻往大殿走去,在他们快走到殿门处时,孙墨赶紧上前小声道:“二阿哥,您知道主子有交待,不许人进去的,求您别让奴才难做。”
弘时挥手道:“行了,本王不会进去,只带弘瞻看一眼。”
“可是……”孙墨刚说了两个字,弘时已经不耐烦地让他走开,无奈之下,只得退开,看着弘时推开一丝门缝让弘瞻看里面的情形。
弘瞻刚看了一会儿就害怕地直往后退,因为太过害怕,没站稳一下子坐倒在地,下一刻他慌张地拉住弘时袍角骇声道:“二哥,皇额娘怎么了,她为什么会这样,她……她的样子好可怕!为什么?”
弘时蹲下身,盯着弘瞻惊谎失措地道:“害怕吗?”
弘瞻连连点头,“嗯,皇额娘究竟怎么了,二哥,你快告诉我!”
弘时抚着他的脑袋道:“因为熹贵妃,是她将皇额娘害成这个样子的。”
“熹贵妃?”这个名字令弘瞻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道:“真是她害的皇额娘吗?”
“自然是真,难不成二哥会骗你吗?你啊,牢牢记着刚才看到的一切,将来一定要为皇额娘报仇,知道吗?”既然火已经有了,那他就再加一把,让弘瞻牢牢记住对钮祜禄氏的恨,也让她成为皇额娘最好的棋子。
弘瞻正要点头,不知怎么一回事,竟然想起弘历与自己说过的话――什么时候都别忘了你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要沦为别人的工具。
然下一刻,他就用力将这句话甩出了脑海。皇额娘没有利用他,最可恨的人是熹贵妃,她害了额娘又来害皇额娘!
他捏紧小小的拳头道:“是,我知道了,将来我一定会为皇额娘报仇,不放过任何一个害过她的人。”
“嗯,千万不要忘记任何一个害过我们的人,在这宫里头,你能相信的,唯有皇额娘与二哥,别人的话不要听也不要信。”在嘱咐完这句话后,弘时离开了坤宁宫。
他很清楚自己将弘瞻幼小的心灵扭曲成什么样,但这恰恰就是他要的,钮祜禄氏将皇额娘害成这个样子,他又怎能放过任何一个对付钮祜禄氏的机会。至于弘瞻会怎样,根本不在他考虑之中,或许应该说……弘瞻是死是活都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他已经走在一条回不了头的路上,而这一切都是皇阿玛与那个女人逼的,更不要说那个女人还在皇额娘用的香里面掺了罂粟,将皇额娘害得这样。
他要赢,他一定要赢,唯有赢了,才可以报复所有想要报复的人,让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带着这个念头,弘时回到王府,他则一踏进府邸,一个下人便凑到他耳边轻声说着,弘时什么也没说,只快步往偏厅走去,一进去便看到一个人面带不安的坐在那里,一看到他进来,连忙道:“王爷,下官……”
弘时抬手打断他的话道:“尚书大人这样过来,不怕被人发现你与本王的关系吗?本王可是记得,你一直怕让人知道了你与那拉氏一族有关,更让多年前本王的外祖父对你的提携照料之恩。”
此人正是户部尚书,他听出弘时话中的不悦,赶紧收起几分急切,干笑道:“二阿哥说笑了,下官怎会是那样忘恩负义之人,要真是这样,之前二阿哥找下官帮忙,下官也不会一口答应了。”
当真是一口答应吗?弘时在心中冷笑,待得坐下后道:“既是这样,那尚书大人就说说吗,为何在这种时候过来?”
户部尚书清了一下嗓子,涩声道:“王爷之前不是让下官故意少报粮食吗?所以下官就将三十万方粮食报成了二十万方,皇上也没疑心,但这两天四阿哥一直来问粮食的事,下官担心他已经怀疑了,可是这件事被查出来,那……那就麻烦了。王爷,您可得赶紧想想办法啊。”
又是弘历,还真是哪里都有他!
弘昼暗自捏紧了双拳,不动声色地道:“在户部当差的不是弘昼吗,何时轮到他来过问了?”
“王爷有所不知,之前皇上在朝堂上说过,因为如今军情紧急,所以让四阿哥除了原先所掌的刑部之外,其他几部的事情也多看着一些。”户部尚书越说越着急,“剩下那十万方粮食的记录,下官都收了起来,除了几个亲信之外,旁人都不晓得,但四阿哥若一直咬着不放,只怕早晚会被查出来。”正是因为担心这一点,所以他才冒险来这里找弘时商量对策,一旦那件事被胤禛知道了,莫说杀头了,诛九族都不为过,他怎会不怕。
弘时安抚道:“你先别自己吓自己了,就算他真有疑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