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愤然道:“熹贵妃,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六阿哥虽不是本宫所生,但他好歹叫本宫一声皇额娘,来坤宁宫给本宫请安有什么问题?本宫让杜鹃带他出去走走又有什么问题?到你嘴里,却变成了本宫与刘答应同谋,实在过份。”
刘氏哭言道:“皇上,虽然皇后娘娘确实帮过臣妾,在臣妾被贬为答应后,也多有安慰,可是臣妾可以对天发誓,她与谨妃娘娘的事没有任何联系。熹贵妃这样陷害皇后,还将谨妃发疯的事算到臣妾与皇后娘娘头上来,实不知她是何用心。”
凌若怎会由她们在那里颠倒黑白,当即道:“皇上,臣妾说过,这么多事,单凭刘氏一人是做不到的,必有其同谋,而最可能的,就是与刘氏多有接触的皇后娘娘。”
“说到底,一切都是娘娘的猜测,根本没有实质的证据,甚至……”
凌若打断她的话道:“你刚才已经承认了,推谨妃下水的人是你所使,但不是海棠,而金姑又一直在你身边,那本宫倒是很好奇,明明你身边只有两个人,如何能再冒出第三个来?”
那拉氏暗自皱眉,她倒是把这个给忘了,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圆谎才好,也不可能随便拉个人出来背这个黑锅,毕竟这可是要命的事。
刘氏用力咬着牙,用力之大,几乎要将一口银牙给咬碎了,就在胤禛等的有些不耐烦时,她大声道:“娘娘错了,金姑并没有一直在臣妾身边。”
刘氏这句话,令金姑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不解与震惊,明明她一直就跟在刘氏身边,为何刘氏……
在这个念头还没有转完时,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现,令金姑瞬间明白过来,原来如此,刘氏是要将她推出去,借此保住皇后。
想到这里,金姑嘴角微弯,勾起一抹苦涩之意,这么多年的缘份终于到头了吗?她原本还以为可以一直陪着刘氏走下去。
戴佳氏不解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氏没有理会他,望着胤禛徐徐道:“臣妾在假意扭伤了脚后,就让金姑去了临渊池,让她趁着从意不注意的时候,将谨妃推下水。臣妾知道她们都不通水性,而临渊池人少,推下水后,从意根本来不及找人救谨妃。哪知这一次竟然那么巧让她让到了人,救起了谨妃。”
对于她的话,凌若嗤之以鼻,“那挡着从意的那两个小太监又怎么说?”
刘氏嘴硬地道:“这个臣妾当真不晓得,或许就是那么巧合吧。”
“满口谎言。”凌若话音刚落,刘氏便接上来道:“臣妾确实撒过谎,但现在说的句句皆是实话。倒是娘娘,口口声声说臣妾撒谎,那娘娘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吗?不,娘娘比臣妾更会撒谎,更高明……”她抬手指着周兴道:“否则也不会找他来演戏,将臣妾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
凌若漠然道:“若不这样做,如何揪出你的狐狸尾巴。”
刘氏尖声笑道:“别把自己的行为说的那么高尚,一样都是撒谎!”
“行了!”胤禛喝斥了一句后走到金姑面前,冷漠地道:“朕问你,当真是你推谨妃下水的吗?你要知道谋害嫔妃乃是死罪,别妄想有人能保得了你。”
他这是在提醒金姑,就算皇后真与刘氏同谋,也不可能保住她的性命,一旦承认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金姑身子剧烈地颤抖着,没有人愿意死,可是……她一旦否认了,皇后就会被拉下这池混水,难以脱身。
皇后与她并没有关系,所以她不在乎,可是她不可能不在乎刘氏,那是她亲手拉扯长大的啊,甚至比亲生女儿还要亲。
此刻,刘氏正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她,令她怎么也说不出否认的话来。
她明白刘氏的心思,皇后不倒,刘氏就还有希望,若是连皇后也倒了,那么宫中就是熹贵妃一人独大。就算可以保住一条性命,也绝对没有翻身的机会。一辈子,只能在冷宫中终老。
弑兄之仇,夺子之恨,皆还没有报,试问刘氏怎么会甘心老死在冷宫中,所以她宁愿将自己推出去,也要保住皇后。
刘氏紧紧攥着双手,连指甲掐入肉中也没发现,只是一味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金姑。之所以将金姑推出去顶这个罪,是因为她知道,在这个宫里头,金姑对自己的感情是最深的,往日里不管她有何所求,金姑都会答应,这一次,想必也会答应。
虽然有七八成的把握,但剩下那两三成不确定,依然令她惶惶不安,同样不安的还有那拉氏,不过她将自己情绪控制的很好,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
在这样的不安中,金姑终于开口了,“是,是奴婢趁从意不注意将谨妃推下水中,然后又迅速回到主子身边。”
“当真是你?”虽然这么问着,但胤禛话语中仍有一丝不信,金姑听了出来,所以她更加肯定地道:“确实是奴婢,奴婢还记得谨妃落入水中后,那惊惶的眼神,她虽然疯了,对于死亡,却还是有着本能的害怕。奴婢本不想害她,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夺走六阿哥,那是主子的命根子,还不让主子见六阿哥,为了主子为了六阿哥,她一定要死!”说到最后,金姑脸上出现狠厉的狰狞与杀气。
胤禛默默盯着她道:“刘氏不懂事,你身为下人,应该多多规劝,将她导上正途,可你不仅没有这么做,还助纣为虐,走上一条不归路。”
金姑暗自咬牙,低头悲然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