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突然睁大了双眼,厉声道:“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二阿哥何时做过这些。”说罢,他又转向弘历,“四阿哥,你引诱瑕月背叛我还不够,还要让潘荣轩在这里颠倒是非,陷二阿哥于不仁不义之中,你好狠毒的心思。”
面对英格这样颠倒黑白的指责,弘历沉下脸道:“真是贼喊捉贼,潘荣轩胡说,难道连你的亲生女儿也会胡说吗?”
英格冷笑道:“我承认四阿哥你手段非凡,居然让瑕月背叛我,可那不代表你就能随意诬陷他人。你这样口口声声指责二阿哥,说他与我同谋,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趁此机会除了我们,将来好无人再与你争夺帝位。”
弘历没有说话,倒是瑕月垂泪道:“阿玛你错了,不是王爷有什么手段,而是您与二阿哥做的太过了,连女儿都看不过眼,女儿不想跟着您一错再错,这才答应帮王爷揭露这一切,可为什么到了现在,您还要执迷不悟,护着二阿哥。”
“你这个逆女,我真不应该生下你!”面对瑕月,英格愤怒不己,若非瑕月背叛,他怎么会输,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一切都是这个逆女做的好事。今日若是死了便罢,若是不死,他一定找机会亲手杀了这逆女。
英格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迎着胤禛冰冷无情的眸光,“皇上,泄露试题一事,皆是臣所为,臣既是因为一念之差,做了错事,便有受皇上责罚的觉悟,不论皇上要杀要剐,臣都与此事没有丝毫关系,还请皇上不要为难二阿哥。”
“弘时既叫你舅舅,而你做的事情又皆是为了他,又怎会对此一无所知。”对于他的话,胤禛根本不信,再说他有绝对的理由相信,英格是为了保住弘时,而一人扛下了所有的事。他虽然年纪大了,精力渐渐有所不济,但还没有到辩不清是非,变成一个老糊涂的地步
英格心中发急,再次道:“臣知道皇上难以相信这件事,但二阿哥确实不知道,还请皇上……”
这个时候,他一直极力撇清的弘时却是主动开口,“皇阿玛,儿臣有话要说。”
“讲。”虽然开了口,胤禛却不曾去看弘时,因为他最讨厌的就是兄弟相残之事,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对弘时责骂不休。
“虽然儿臣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但想来皇阿玛也不会相信,再说,这件事皆是因儿臣所起,若非儿臣,舅舅根本不会去偷取试题害四弟,所以,儿臣才是真正的罪人,所以儿臣恳请皇阿玛将儿臣与舅舅一同治罪。”
任谁都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虽然胤禛猜测他很可能是在以退为进,但还是深受触动,“泄露试题,祸乱朝纲,谋害阿哥,这三样,不论哪一样都足以要了英格的性命,你这是想与他一起去死吗?”
弘时苦笑道:“儿臣怎会想死,但这件事,不论儿臣知晓与否,都是因儿臣而起,难以推脱。所以若非要死,儿臣也认了。再者,舅舅的行径,在皇阿玛与四弟眼中,或许是十恶不赦,但说到底也是为了儿臣,不管儿臣认不认同,这个情,儿臣都非承不可。”顿一顿,他红着双眼道:“皇阿玛自登基以来,虽然一直以铁血手段治国,给人一种严酷苛刻的感觉,但儿臣知道,皇阿玛本意为善,对百姓更是善上加善,所谓的严酷,只是一种手段,为了令大清走上更好的道路。儿臣自问不及皇阿玛许多,所以儿臣一直希望可以跟在皇阿玛身边,多学一些;可是儿臣没有这个福气,儿臣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皇阿玛放心。若是儿臣死了,那么就再无人在儿臣身上做什么文章,也不会有人伤害四弟。只要皇阿玛与几位弟弟无恙,儿臣死也死得值得,只是盼儿臣死后,皇阿玛善待皇额娘,让她不要太过伤心,就当没有养过儿臣这个不孝子。”
弘时这番声情并茂的话,令胤禛一阵怔忡,虽很快回过神来,但看弘时的目光却有了变化,弘历将这一转变看在眼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弘时着实会说话,在如此不利的情形下,还能扭转胤禛对他的印象。
弘历略一沉吟,开口道:“二哥,你若真没做过,又何必承认,还是说,你心虚?”
弘时长长一叹道:“四弟,我知你对我有成见,但就算当着皇阿玛的面,我也可以告诉你,或许以前年轻气盛时,与你有过争执,但现在我是真的将你当成弟弟看待,不论你要什么,我这个做哥哥的都可以让给你。”
弘历唇角微微一勾,“我与二哥本就是手足,二哥说出‘当成’二字,可见二哥心中,并没有我这个四弟。”
弘时脸色一沉,没想到弘历会这样挑他的话,倒是令他一时不知怎么接话,好一会儿方道:“这不过是一句语误罢了,想不到四弟却认起了真。”
“皇上!”英格跪下颤声道:“千错万错皆是臣一人之错,与二阿哥无关,他是您的亲生骨肉,更不曾犯错,您不能杀他啊!”
“儿臣有错,请皇阿玛治罪。”英格百般替他开脱,弘时却好像没听见一样,一直请胤禛降罪己身,他自不是得了失心疯,而是一直在行以退为进的策略。
刚才那番话,虽然大半为假,但有一句话却是真的,胤禛看似严酷无情,实则为善,只要好好利用这一点,他应该可以安然度过此劫,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将自己置之死地。
听着他们各执一词的话,胤禛颇有些头疼,回到椅中坐下,目光连番闪烁,却是迟迟不曾开口,显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