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心头剧震,想不到这些话竟然会从弘昼口中说出来,但最让他想不到的还是弘历,居然会发现他派人偷走密旨,但有一件事他不明白,既然看见,为什么不阻止,要由着他们拿走密旨。
不等他想明白这件事,耳边已经再次传来弘昼的声音,“不说话就是承认了,老家伙你真是有本事,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罢休的,更不会让你利用我将二哥推上皇位,你给我等着!”
见弘昼要走,英格赶紧拦住道:“误会,这件事当真是误会,贝勒爷你稍安勿燥,听老夫一言。”
弘昼嗤笑道:“你还想说什么谎言骗我!”
“老夫怎敢骗贝勒爷,再说就算骗你,我也不能害自己的女儿啊,为着瑕月的事,老夫今天还去了一趟宝亲王府,与四阿哥说了半天。密旨被偷走的事,一直到现在老夫才知道。再说了,老夫怎能料准你昨日会去四阿哥那里,若真能事事未卜先知,那老夫不就成神仙了吗?你可一定得相信老夫。”
被他这么一说,弘昼似消了几分气,但还是不假辞色地道:“我怎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英格叹了口气,道:“老夫已经把所有话都说了,贝勒爷要真是不相信,那老夫也没办法,这件事,老夫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见弘昼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他又道:“贝勒爷,恕老夫说句实话,这件事会不会是四阿哥故意诓你,事实上,根本没有人盗取密旨。”
弘昼矢口否认道:“不可能,老四没事骗我做什么?”
“人心隔肚皮,四阿哥心思可比你我都深,谁能猜透他心里的算盘。既然眼下,贝勒爷与他已经翻脸了,往后就不要再去他那里了,至于四阿哥那边我会盯着,量他也翻不出多大的风浪来。
弘昼打量了他一眼,犹豫着道:“那二哥那边……”
英格叹了口气,道:“说了这么许多,贝勒爷怎么就还是不信呢,若老夫真与二阿哥有来往,现在就不会与你说这么许多了。”
弘昼看他许久,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好吧,有什么事你立刻通知我,再有几日可就要秋闱了,别让老四就这么过去。”
“贝勒爷放心,老夫会盯紧四阿哥那边。”在英格的一再保证下,弘昼终于离去,然在其身后的英格,脸色却是异乎寻常的难看,半晌挤出一句有些变形的声音,“备轿,去定亲王府。”
英格的到访令弘时颇为惊讶,待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后,纵是他也不禁沉下了脸,“弘昼当真是这么说的?”
英格颔首道:“确实如此,老夫当时也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咱们做的这样小心,怎还是会被四阿哥抓到,难不成他早就疑心咱们会在这件事上动手脚?要不然怎会派人盯着书房。”
“他派人盯着,但看到有人进去偷东西却不阻止,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弘时喃喃说了一句后,又道:“还有弘昼,他虽在舅舅面前说的很生气,但也有可能是弘历让他来舅舅面前演的一场戏。”
“那……那他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英格已经快被这一连串的事情给绕晕了,实在是出奇的复杂。
“话应该是真的。”弘时沉眸吐出一句他并不愿说的话来,“咱们的计划已经被弘历给识破了,如今他更开始反制于我们。”
“且不说他现在怀疑的是弘昼,就算真怀疑到咱们,也抓不到把柄,就连初五也不是咱们亲自接触的。”这一点信心英格还是有的。
“话是没错,但也表示咱们这一次无法将弘历拉下来。”说到这句时,弘时面孔狰狞如恶鬼。他心里恨极了凌若母子,在他看来,自己被迫杀死徐氏,遭皇阿玛疑心,皆是拜他们母子所赐,唯有他们死了,自己才有出头之日。
英格叹了口气道:“可事已至此,咱们也没有办法。”
“不,还有办法!”弘时咬牙道:“将试题在京城中大肆发散,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且还要让人去传,说这试题就是从宝亲王府传出来的。传到皇阿玛耳中,弘历必得背上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虽要不了他的性命,却可以让他难受一阵。”
英格为难地道:“可这样会不会将事情闹得太大,以至无法收场?”
“成大事者不可缩手缩脚,而且弘历已经洞悉我们的计划,若再不加快脚步,就会被他反制,难不成舅舅想看到这一幕?”
“自然不是,我只是怕步子迈的太大,会不稳,始终皇上最信任的还是熹贵妃母子。”
“我知道,但我们绝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个机会,三天,还有三天就秋闱了,抓紧这三天的机会,一定可以先弘历一步。”
“舅舅,动用一切关系,让试题传扬出去,我看他这一次还怎么坐这个主考之位。至于弘历府中的那个小厮,虽说他不清楚咱们的事,但若是能除掉,自然最好。”
弘时将话说到这份上,英格也不知道能再说什么,只得点头道:“行,这些事舅舅会去办,希望真的能把四阿哥拉下来。”
虽然弘时一直想要将事情牢牢掌控在手里,但随着英格的离去,事情的发展却逐步为弘历所掌控,这一点,怕是弘时怎么也想不到的。
八月初四清晨,四喜奉胤禛之命出宫来到茶楼中,坐了一会儿始终没见到兜售试题的人,正自犯嘀咕,忽看到一群士子围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好奇之下,便走过去瞧瞧,却见是在围着一道试题讨论,看哪个能将这道试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