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问得凌若语塞,而在这个时候,胤禛再次道:“若儿,朕知道老十七对你有救命之恩,但一事归一事,勤太妃的事你还是不要再插手了。”
“臣妾可以不理会勤太妃的事,却不能不理会皇上的事。”凌若这句话令胤禛甚是不解,“朕?朕怎么了?”
“皇上虽有二十几个兄弟,但最亲的,莫过于十三爷与十七爷,您当真要为了这件事,而与十七爷断了兄弟情吗?”。
凌若的话令胤禛眉头紧蹙,好一会儿方有些僵硬地道:“若老十七真要如此,朕也由得他。”
“皇上,其实十七爷根本不在乎您是否褫夺太妃的位份,他只是希望皇上可以收回勒令出家的旨意,让他可以继续侍奉在太妃膝下,让太妃安享晚年。十七爷乃是一片孝子心肠,皇上为何不成全了他?”
胤禛心有所动,但仍强迫自己冷下心肠,“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朕不能因为一个允礼就枉顾了国法家规。”
“这并非枉顾国法家规,而是重情重义,求皇上开恩!”说到这里,凌若双膝及地,跪在胤禛面前。
胤禛眼皮一跳,倾身扶起凌若道:“你这是做什么,起来。”任何人的跪拜胤禛都可以习以为常,唯独凌若的不可以。
凌若低头道:“臣妾只想求皇上成全十七爷的一片孝心。”
胤禛摇摇头,带着一丝无奈道:“看来朕若是不答应,你是不肯罢休了?”
凌若听出他话中的松动,欣然道:“这么说来,皇上是答应了?”
“不是。”胤禛的否认令凌若愕然,正自失望之际,胤禛再次道:“朕不可以赦勤太妃,也不能让允礼代其受过,但朕可以用另一种惩罚来代替出家之刑,只看勤太妃愿不愿意。”
在凌若不解的目光中,他起身道:“朕虽然褫夺了勤太妃的封号与位份,但她仍是允礼的生母,看在允礼的份上,有朝一日她若薨逝,朕仍会将她葬入皇陵之中。”
听到这里,凌若已是明白过来,“皇上的意思是说,以死后不入皇陵来代替出家之刑?”
胤禛颔首道:“不错,若是勤太妃答应,她可以留在果亲王府中不去慧安寺,但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皇家人,生时不被承认,死后亦不能入皇陵。从今往后,史书之上,除了‘十七阿哥生母’之外,不会再有她的只言片语。”
凌若沉默了,不论怎么看,这个惩罚都要比出家更重,唯一的好处只在于生时不必受什么苦,可以继续留在王府,留在允礼身边。
不过她也能明白胤禛这么做的用意,图理琛是两朝元老,为人又极固执,这件事是他经手的,若胤禛突然免去勤太妃出家之罚,必定会引起他的不满,到时候还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事来,唯有用更重的惩罚才能堵住他的嘴。
凌若思索片刻,道:“这件事臣妾做不得主,皇上不如让四喜传话去问问。”
胤禛点点头,随后道:“不过你也要答应朕一件事,不管最终勤太妃做何选择,你都不可以再为其求情,明白吗?”。
“臣妾明白。”凌若知道自己今日这番要求令胤禛很为难,自不会再说什么。
另一边,图理琛在回到府邸之后,弘时已是等在那里,一看到图理琛回来,连忙道:“老大人,事情怎么样了?”
图理琛没有说话,在命管事将萍儿二人带下去后,他道:“老夫有些话想与王爷说,请王爷移步书房。”
他过于冷漠的态度令弘时甚是奇怪,怎么感觉进宫一趟,图理琛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奇怪归奇怪,他还是客气地答应了一声,然后随同图理琛来到了书房,在下人奉茶下去后,图理琛道:“老夫今日带萍儿入宫去见皇上,在萍儿与勤太妃侍女红缨的指证下,皇上已经相信一切皆为勤太妃主使,与皇后娘娘无关,虽然皇上还没有下旨开释皇后娘娘的禁足,但应该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弘时心中一松,连忙拱手道上:“这次的事真是多谢老大人了,老大人的恩情,弘时……”
不等他说完,图理琛便抬手道:“这些话晚些再说,先请王爷回答老夫一点不明之处。”
弘时眉头微微一皱,道:“老大人请说。”
“当初那件事,皇后娘娘究竟是无辜受冤,还是确为事实?”图理琛这句话令弘时大惊失色,也明白了他神色异常的原因,连忙道:“老大人何出此言,皇额娘自然是受冤的,怎可能真有其事。”
图理琛痛心疾首地道:“到了这个时候,王爷还要对老夫撒谎吗?勤太妃身边的红缨已经什么都说了,不错,勤太妃确实指使萍儿倒戈,但也仅止于此,并没有做什么加油添醋的事,更没有冤枉皇后,萍儿在坤宁宫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皇后当时确实存了谋害熹贵妃与果亲王的心思,只是她料错一步,所以最终害了自己!”
这些事弘时自然清楚得很,但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被图理琛知晓,眼见图理琛神色渐趋激动,他连忙道:“老大人,你不要听信一个丫头胡说,皇额娘怎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必定……”
“必定什么?王爷,老夫确实是老了,但还不傻,这件事你根本就知道,所以你才不肯自己将萍儿带到皇上面前,而要老夫来出这个面,你……你根本就是在利用老夫!”说到后面图理琛拿着拐杖连连顿地,发出一下又一下的重响。
弘时见状,赶紧劝道:“老大人息怒,是,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