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是不甘的,因为在她看来,自己不论家世出身都要好过那个除了拥有熹贵妃义妹的名份之外就一无所有的钮祜禄拂樱。她真是不明白,为什么王爷会选这么一人做他的嫡福晋,根本就是一个包袱,她才是最适合嫡福晋的人选。
为了拥有与拂樱对抗的资本,自入府开始,她就使了劲地讨好允礼与勤太妃,无奈允礼对她一直都是淡淡的,哪怕再怎么讨好也没用,这件事也令得她对拂樱愈发不满,认为是她使手段迷住了允礼。
不过她的讨好也并不是完全白费,至少勤太妃很受用,对她远较拂樱亲厚,使得她虽为侧福晋,却管着府中的大小事宜,反倒是拂樱这个嫡福晋被架空了权力,犹如一个摆设。虽然允礼对此颇有微词,但这是勤太妃的意思,他也只能答应。
勤太妃听得四喜在外求见,甚是惊讶,能够劳动这位大内总管来此的,应该只有胤禛一人,可胤禛寻自己做什么?
勤太妃抚平衣上的褶子,道:“请他进来吧。”
在下人退下后没多久,四喜便手执拂尘走了进来,打着千儿道:“奴才给太妃请安,给孟福晋请安。”
勤太妃抬一抬手道:“喜公公免礼,不知喜公公来此,可是皇上有什么话要吩咐?”
四喜低头道:“回太妃的话,皇上有旨,请太妃前往养心殿一趟。”
勤太妃心中莫名一跳,不动声色地道:“喜公公可知皇上召我去养心殿,所为何事?”
四喜自是知道,但他又怎会在勤太妃面前多这个嘴,万一传到胤禛耳中,受苦的可是自己,“回太妃的话,奴才并不知道,只是奉命传召。”
四喜越是不说,勤太妃心中越是没底,不敢轻易动身,坐在一旁的孟氏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起身走到四喜面前,将手里的翡翠镯子褪下,暗暗塞到四喜手中,轻笑道:“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不论皇上去了哪里都不离开公公的侍候,还望公公不吝赐教,也好让太妃心中有个底。”
四喜低头瞅了一眼手中的镯子,正当勤太妃与孟氏以为他心动的时候,他却是将镯子重新塞回了孟氏手中,滴水不漏地道:“孟福晋太看得起奴才了,奴才实在不知皇上传召勤太妃的用意,还请孟福晋见谅。”说罢,目光越过孟氏看向勤太妃,道:“时辰不早了,还请太妃即刻动身,轿子已经备在外头。
他的回答令孟氏一怔,正待开口时,勤太妃已是道:“既是这样,那我随公公走一趟就是了。”
“额娘……”孟氏面有忧色地唤着,勤太妃拍一拍她的手,别有深意地道:“没事的,告诉允礼,让他不必担心,记下了吗?”
孟氏会意过来,连忙道:“额娘放心,儿媳会与王爷说的。”
勤太妃满意地点点头,随四喜离开了她所住的院子,而在他们离开后,孟氏快步来到书房,她知道,平常只要没什么事,允礼都会待在书房中,果然刚到门口就看到允礼的贴身护卫索里站在外头。
看到她来,索里拱一拱手道:“给孟福晋请安。”
孟氏看也不看他,径直道:“让开,我有重要的事要见王爷。”
“嫡福晋正在里面与王爷说话,还请孟福晋在此稍候。”索里的话换来孟氏的冷眼相看,“我刚才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王爷,你没听清楚吗?”不等索里答话,再次喝道:“给本福晋让开!”
孟氏霸道,索里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根本不为所动,“孟福晋见谅,没有王爷的吩咐,您现在不能进去!”
孟氏沉下脸,冷声道:“索里,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侧福晋。”
索里不卑不亢地道:“属下职责所在,还请侧福晋见谅。”
“你……”孟氏气得不轻,绕过索里就要往里走,可刚走一步,就被索里再次拦下,耳边亦传来他的声音,“还请福晋不要让属下难做。”
孟氏收住脚步,厉声道:“本福晋没空与你说这些,总之确有要紧的事要见王爷,你再这样拦着,出了事是不是你负责?”
索里刚要说话,孟氏已是先一步道:“别以为本福晋是在唬你,事关太妃,万一有什么事,你摸摸自己有几个脑袋。”
被她这么一说,索里倒是有些犹豫了,孟氏虽然霸道,但应该不敢用太妃来当借口,难不成太妃真的出事了?这么一会儿犹豫的功夫,孟氏已经越过他推门往里走去,想再阻止已是来不及。
孟氏一进去就看到允礼握着拂樱的手,在纠正她一个不正确的笔势走锋,两人亲昵的样子,看得孟氏一阵堵心,恨不得上前将两人分开。
孟氏的突然出现也令允礼一怔,松开拂樱的手,拧眉道:“你来这里做什么?索里,你是怎么做事的?”
听到他责问,跟随孟氏一道进来的索里连忙道:“回王爷的话,属下已是极力阻止,但孟福晋说事关太妃,属下这才……”
允礼神色一紧,道:“额娘?额娘怎么了?”
孟氏努力顺了口气道:“回王爷的话,刚才喜公公突然来府里,说皇上有事召见额娘,但究竟是什么事又不肯说,妾身觉得事有蹊跷,所以特来告之王爷,哪知索里硬是拦着不让妾身进来。”
允礼没有理会她后面的话,只是思索着胤禛传勤太妃入宫的用意,若是凌若或是其他嫔妃来传,他不会有任何担心,可是胤禛……四哥一向日理万机,若非出了什么大事,绝对不会那么闲瑕有空的召额娘入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