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谢钱总管。”萍儿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五颜六色的绫罗绸缎,这些东西她不是没见过,但绝对没有见过堆得跟小山一样的,都快与她人一样高了,看得眼花缭乱。
小宁子不动声色地看了萍儿一眼,走到钱莫多面前道:“钱总管,萍儿姑娘一时间也挑不得,这里有我在就行了,挑好后我亲自给您送去。”
“也好。”不需要在这里干陪着,钱莫多自然不会拒绝,在他走后,小宁子走到萍儿身边,道:“如何,萍儿姑娘选中哪一匹了吗?”
“奴婢……”萍儿哪里选得出,在她看来这匹也好看那匹也好看,懂不得每样各做一件衣裳。
看到她这个样子,小宁子哪里会不明白,微微一转,走到最里面,从中拿了一匹樱桃红织金飞花的料子在萍儿身前比了一下道:“萍儿姑娘肤色雪白,最适合用这个颜色了,咱家保证穿在身上,一定增色许多。”
这匹樱桃红织金飞花乃是苏州织造府的贡品,颜色亮丽,光泽均匀,最难得的是虽有金线在里面,摸起来却没有任何刺手之感,整匹料子柔滑无比,令人一摸之下便不忍放手。
虽然心里对这匹料子喜欢的不得了,但萍儿可没有忘记小宁子是从哪里拿来的这匹料子,恋恋不舍地收回手道:“这料子虽好,却不是奴婢能用的,刚才那位总管说了,里头的料子都是给主子们用的,奴婢动不得。”
“可是以萍儿姑娘的模样身段,用外头这些粗糙的料子实在是浪费了,咱家瞧来瞧去,唯有这匹料子才适合萍儿姑娘。”
小宁子的话令萍儿脸色一黯,低头道:“宁公公莫要再取笑奴婢了,奴婢受不起。”
小宁子将萍儿的神色变化一一收入眼底,微微一笑道:“咱家说的可都是心里话,绝对没有一丝取笑的意思。其实奴婢与主子,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说不定什么时候称呼就变了,萍儿姑娘你说是不是?咱家记得以前的八阿哥生母,就是辛者库的奴婢,论身份,比萍儿姑娘你还要低许多,可她得了康熙爷的眼缘,从一介奴婢变成了良妃娘娘。”
萍儿羡慕地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良妃娘娘那么好的运气与机遇。”
小宁子一语双关地道:“其实机遇每个人都有,就看机遇来时,是任由它溜走,还是将之牢牢握在手中。萍儿姑娘,你说是不是?”
萍儿虽然不如小宁子心思那般多,但听到这里多少也察觉到了问题,警惕地看着小宁子道:“宁公公究竟想说什么?”
小宁子微微一笑,“其实皇后娘娘自第一眼看到萍儿姑娘后,就觉得很投缘,很是喜欢,常在咱家面前提起萍儿姑娘。”
萍儿受宠若惊地道:“奴婢何德何能,蒙皇后娘娘如此厚爱。”
小宁子笑一笑道:“娘娘常说,以萍儿姑娘的品貌,做一个小小侍女,实在是可惜了,昔日的良妃姿色也不过如此,但她却抓住机遇成为康熙爷的宠妃。”
“可惜奴婢没有那样的福气。”萍儿话音刚落,小宁子便道:“其实皇后娘娘愿意给萍儿姑娘这份福气,就看萍儿姑娘要不要了。”
小宁子的话令萍儿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盯着小宁子,想从他脸上寻到一丝玩笑的痕迹,但没有,相反,极为认真,认真的甚至让她有点害怕,“恕奴婢愚钝,不明白宁公公的意思。”
“咱家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看萍儿姑娘愿做一辈子的奴才,还是鱼跃龙门,成为高高在上的主子?”说完这句,小宁子不再言语,显然是在等萍儿的答覆。
萍儿感觉犹如在做梦一般,那位才见过两次面的皇后娘娘居然肯抬举自己,让自己做主子?自从见了十七爷后,她做梦都想成为十七爷的人,可现在,虽然得了恩典,允许继续留在果亲王府,但看勤太妃的意思,并没有将自己赐给十七爷的意思,让她甚是失望,不知何时才能等到那一天,可现在自己眼前却是多了一条路。
只要皇后娘娘肯出面将自己许给十七爷,就算是勤太妃也不会反对,毕竟那可是皇后啊,母仪天下之人,就像这次,皇后传旨召见,勤太妃立刻便依言入宫了。
小宁子看着萍儿脸上不断变化的神色,一丝笑意浮现在眼底,若萍儿不是一个贪恋荣华之人,根本不会想这么久,看来想要将其收为已用,并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小宁子挑一挑眉道:“如何,萍儿姑娘想好了吗?”
萍儿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地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相信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做一辈子的奴才。”
听着她的回答,小宁子轻笑了起来,抚掌道:“好一句‘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皇后娘娘果然没有看错人。”
话既是说到这份上,萍儿也没什么好扭捏作态的了,朝小宁子深施一礼,道:“还请公公为奴婢指点一条明路。”
小宁子扶住她道:“只要萍儿姑娘愿意听从吩咐,皇后娘娘一定会许萍儿姑娘一份常人难及的荣华富贵,到时候咱家就该改口唤姑娘您一声贵人了。”
听得这话,萍儿却是摇起头来,“宁公公误会了,奴婢并不想入宫。”
小宁子颇为惊讶地道:“不想入宫,那萍儿姑娘想要什么?”
萍儿咬一咬牙道:“奴婢想留在十七爷身边,还望皇后娘娘能够成全。”
“原来如此。”小宁子是何等机灵之人,哪会不明白萍儿的心思,当下笑道:“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