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么可能,兆惠明明就已经死在了福州,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若不是兆惠,为何那五官眉眼,与数年前所见的兆惠如此相似,且还知道自己曾送过兆惠一本《搜神记》?
对了,虽然当初说兆惠与太子爷一道葬身福州,但兆惠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很可能……很可能他真的没死。
想到这里,布齐浑身剧颤,指着兆惠道:“你……你是兆……”
在布齐叫出兆惠名字之前,弘历抢先道:“是啊叔叔,他就是兆祥,他家中遭了灾回不去,就带着我们来这里找叔叔,希望叔叔可以收留我们。”
一旦兆惠出现在郑州府的事泄露出去,就等于将弘历的行踪也给泄露了,到时候弘时一定会不择手段赶在他们入京之前将他们击杀。
“兆祥?”布齐一脸奇怪的看着弘历,大哥佛标明明就只有一个儿子,取名兆惠,何以又冒出一个连听都没听过的兆祥来。
兆惠此时也反应过来,连忙顺着弘历的话道:“是啊,叔叔,我是兆祥,你曾送《搜神传》的兆祥。”最后两个字他咬地极重,之后更道:“如今我出了些事,回不了家,也见不了阿玛,迫于无奈之下只能来求叔叔,还请叔叔念在同出一脉的情份上,帮帮我。”
布齐既是能够做到郑州府的知州,自然不是什么蠢人,听他这话,分明就是兆惠,可偏偏咬定说自己是兆祥,还说回不了家,见不到大哥,看样子应该是有意隐藏身份,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这又是为何?
正当布齐对此百思不解之时,杨知府已是道:“布齐,如何,这人究竟是不是你的远房表亲?”
布齐回过神来,拱一拱手道:“回大人的话,此人确是下官的远房表侄,名叫兆祥,他来此是为了投靠下官,不想却惊动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杨知府呵呵一笑道:“本官刚才看兆祥能说会道,又写得一手好字,便知道他不是普通乞丐,没想到竟真是布齐你的亲人,只是本官想不通怎会沦落成这个样子。”
兆惠眼珠子一转,已是想好了说词,“回大人的话,小人年少气盛,在家人犯了点错事,阿玛便让小人来此投靠表叔,同时让表叔好好管教一下小人,至于这两人皆是小人的好友,他们陪着小人一道来郑州,哪知半路上遇见小偷,偷了小人的钱袋,使得小人身无分文,只能一路乞讨来到郑州。”
“原来如此。”杨知府和善地道:“既是这样,那没事了,布齐,你带他们下去吧,击鸣冤鼓一事,本官也不追究了,就此作罢。”
兆惠刚要点头,阿桂已经嚷嚷道:“大人,那可不行,我们几人并未说半句谎言,可这两个衙差,却因为我等衣着寒碜,便狗眼看人低,百般阻拦,还推了我们,大人应该重责他们才是。”
“这个……”杨知府正自为难之际,弘历已经拉了阿桂道:“算了,既然已经见到兆祥的表叔了,这件事就算了。再说,他们也没对我们怎么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说到后面,他朝阿桂使了眼色,示意他不要生事,现如今,最重要的是将实情告诉布齐,让他立刻上奏至京城,实没必要为了两个小小衙差浪费时间。
阿桂虽然心里还是忿忿不平,但也知事情的轻重缓急,朝那两个低头不敢说话的衙差冷哼一声,随布齐走了进去。
在他们走后,杨知府亦带着刘师爷进了后堂,在命不相干的人退下后,他神色凝重地道:“刘师爷,若本官没记错的话,布齐之所以可以来此任知州,是因为他在京城有一个官至都统的表兄对吗?”。
“正是。”刘师爷应了一声后,不解地道:“只是大人为何无端提起此事来?”
杨知府深吸一口气道:“你可还记得雍正四年,福州所发生的事?”
“那件事牵涉甚大,连太子爷也死在福州,卑职自然记得,事后皇上查明,福州之事并非天灾而是**,一切皆是当时还是廉亲王的允禩所为,皇上一怒之下要将他问斩,之后不知为何,免了他的死罪,只将其改名阿其那,并且圈禁宗人府终身,不过圈禁没多久,阿其那便死了,也算是罪有应得。”
“不错,当时随太子爷一道去福州并且死在那里的,应该还有两人,分别是佛标之子兆惠与阿克敦之子阿桂。”在刘师爷不解的神色中,他继续道:“佛标是布齐的表哥,他的儿子正好就该叫布齐为叔叔。而且那么巧的,他的名字叫兆祥,与兆惠只有一字之差。”
刘师爷猜到了几分杨知府的心思,道:“可是兆惠已经死了,应该不会是他。”
“福州之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到此处,杨知府一双眼牢牢盯着刘师爷道:“本官接下来所说之事,关系重大,若非你跟随本官多年,是个信得过之人,本官绝对不会与你提及。而你,在听本官说了之后,也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你与你的家人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杨知府的郑重令刘师爷察觉到事情的严重xing,连忙道:“卑职跟在大人身边多年,大人应该知道卑职是一个从不乱说话之人,亦从不惹口舌之事。”
“本官正是知道,才决定与你说。”杨知府沉着一张脸道:“多日前,本官接到英格大人来信,他在信中提到,太子爷还有兆惠及阿桂三人,并没有死在福州!”
刘师爷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仍被这话给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