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礼在接过萍儿递来的茶后,谦虚地道:“这一切都是允礼该做的,娘娘实不必说谢。”顿一顿他又道:“允礼是娘娘的臣子,还请娘娘不要再称呼允礼为王爷,唤允礼名字就可,否则允礼真是不敢应声了。”
凌若想一想道:“既是这样,那我以后唤你十七爷就是了。”不等允礼拒绝,她再次道:“若十七爷觉得不好的话,那我便只有唤你为王爷了。”
允礼低头,抹出一丝清俊温雅的笑容,“既是这样,那臣听从娘娘之命便是了。”
这般说着,凌若问道:“对了,咱们是否很快就要离开这里?”
“刚才大夫说过,娘娘不宜再劳累,所以臣准备等娘娘胎气安稳一些后再动身。”允礼话音刚落,凌若便蹙起双眉道:“此处离准葛尔并不是很远,只怕葛尔丹不会就此放过我们,若他的人追来找到我们,只怕……”
“娘娘不必担心,这些事臣会处置妥当,一定不会让娘娘有危险,如今娘娘唯一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然后回京与皇上相聚,相信皇上看到娘娘没死,一定会很高兴的。”
听着允礼的话,凌若沉默了下来,许久方道:“不知十七爷可有将这里的事递折奏禀皇上?”
允礼低头道:“刚才一直在安排事情,所以还未写折子,臣待会儿便写了折子让驿站八百里加急送往宫中。”
凌若犹豫着道:“既是这样,我能否求十七爷一件事。”
允礼垂目道:“娘娘请说,只要允礼可以办到的,一定为娘娘办到。”
“这件事十七爷一定可以办到。”在允礼的等待中,凌若一字一句道:“请十七爷先不要将找到我的事告诉皇上。”
允礼抬目,眸中有着浓浓的惊讶,“这是为何,皇上一直很担心娘娘,既是娘娘犹在生,为何要瞒着皇上?”
“皇上……”凌若徐徐念出这两个字,心中百味呈杂,不知从何说起。
允礼心思敏锐,知道接下来要说的必须事关宫中隐秘,当下取出几片金叶子递给正听得入神的萍儿道:“娘娘身上的衣裳有些旧了,你去绸缎店里为娘娘置办一身新衣裳,记得挑最好的绸段。还有,你”
萍儿晓得允礼这是借故支开自己,不想让自己听到他们后面的话,心里不乐意地紧,道:“回十七爷的话,奴婢才刚来这个小镇,不知镇上的路,更不知绸缎店在哪里。”
允礼想也不想便道:“既是这样,就让索里陪着你一道去,他今儿个一早已经在镇里走了一圈,熟悉了几分。”
见允礼这么说了,萍儿只得依言退下,与索里去绸缎店,在她走后,允礼方温言道:“娘娘,恕臣直言,您对皇上是否有什么误会?”
一说到胤禛,凌若便感觉阵阵心冷,倚在床头黯然道:“他亲自下旨赐死我,还能有什么误会。我固然不愿留在准葛尔成为葛尔丹的人质,但同样不想再见他。”
“皇上赐死娘娘?这……这怎么可能?”允礼眸中的惊意比刚才更盛几分,“据臣所知,娘娘是急病而亡,皇上为此伤心欲绝,不顾朝臣的反对下旨追封娘娘的为后,并且娘娘梓棺出殡那日,皇上还不小心从雁翅楼上滚了下来,若非徐太医悉心救治,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如今很可能已经龙归大海。那段时间,皇上根本不能理事,都是十三哥撑着病体在主持朝政。”
允礼的话对凌若触动极大,这一切事都是她不知道的,雁翅楼有多高,在宫中住了四年的她再清楚不过,胤禛言行一向沉稳,他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地从雁翅楼上滚下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久,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颤颤地道:“那现在呢,现在皇上怎么样了?”
以为自己恨得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胤禛的事,但听到胤禛有事时,还是忍不住会问,心更是隐隐作痛。
允礼轻叹了口气,“总算皇上鸿福齐天,度过了危险,但经此一事,皇上身体大不如前了,上朝之时,常见皇上咳嗽。”允礼虽然是胤禛的弟兄,但毕竟不是宫中之人,对于宫里发生的事知之不清,不晓得胤禛身体之所以会变差,除了他所知道的原因之外,还因为有人胆大包天的对胤禛下媚药,使他虚火高炽,彻夜难眠,就算后面容远想尽办法调理,底子也已经亏下了,难以补回来。
在静寂了片刻后,允礼再次道:“皇上对娘娘真的是情深意重,所以娘娘说皇上下旨赐死娘娘,实在令臣难以置信。”
凌若原想说此事是她亲身经历,岂会有假,然话到嘴边,却想起与她被赐死一事隐隐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舒穆禄氏来,道:“十七爷可知道瑞嫔此人?”
允礼皱了皱好看的双眉,道:“皇上登基后,臣除了家宴之外,并不曾入宫,对于宫中情况了解不多,瑞嫔之名虽曾听说过,但不知详情。”
正当凌若有所失望时,允礼再次道:“不过臣倒是知道另一人的情况,不知娘娘可有兴趣一听。”
“是何人?”在凌若的注视下,允礼道:“是关于阿其那妻子的,听说她不知因为什么事触怒了皇上,令皇上龙颜大怒,杖毙之余更将她挫骨扬灰,使她连一副尸骨也没能留下。”
纳兰湄儿被胤禛杖毙,还挫骨扬灰?这怎么可能,胤禛不是爱极了她吗,为了她,甚至不惜背上骂名,更为她赐死自己,怎么会这样对待纳兰湄儿?这实在不合情理。
她盯着允礼,带着一丝恍惚道:“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