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本不喜欢与他说话,这一路上,与他所说的话屈指可数,但不知为何,在这片落日余晖中,她竟然有了开口的**,“落日就算再美,也不过昙花一现,之后便是长久的黑暗,直至朝阳升起。所以相较之下,我更喜欢朝阳之美。”
葛尔丹望着远处只剩下一半的夕阳,轻笑道:“若无落日衬托,又如何映衬出朝阳之美,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诗叫做‘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可见夕阳之美,无可取代。不过也难怪你不喜欢,毕竟那皇宫之中,四面都是墙,视线也被挡在墙内,根本不能如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欣赏美景。所以,说起来,你还应该好好谢我才是。”
“可是我根本不想来此。”说罢,凌若放下帘子,不再理会他。这个时候,萍儿一脸激动地道:“夫人,刚才奴婢听到有人叫爷‘汗王’,这汗王是什么,是不是王爷啊?”
“汗王不是王爷,而是准葛尔的王,好比咱们大清的皇帝一样。”凌若的解释令萍儿露出激动之色,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把自己买下来的男人居然有如此显赫的身份,虽说不是大清的皇帝,但同样足以令人咂舌了,在这片广阔的大地上,他就是王,是所有人的主宰者。真是羡慕夫人,居然可以嫁一个这么了不起的男人。不过有一件事她不明白,为什么爷会说起夫人,好像夫人以前住在皇宫里似的,真是奇怪。
在又驶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葛尔丹所住的王帐,准葛尔不像大清那样,四处兴建房屋,做为游牧民族的他们都住在一顶顶毡帐中,而葛尔丹所住的则称为王帐,最大亦最为华丽。
在马车停下后,萍儿扶着凌若下了马车,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不过到处都有点着灯或火把,颇为明亮。
葛尔丹已经不知去了哪里,倒是巴图等在那里,见凌若下了马车,便道:“夫人,请随我去帐中休息。”
在巴图的指引下,萍儿扶着凌若到离王帐不远的一顶毡帐中歇下,虽然不如王帐那么大,但倒也干净舒适,“夫人先歇着,我去端些吃的来。”
巴图的动作倒是极快,不一会儿功夫便端了吃的进来,不过全是牛羊肉,还有一盅羊奶,巴图似还有事要做,匆匆将东西放下就出去了。
看着一桌子的肉,凌若胸口涌起一阵阵恶心之感,连动筷的**也没有,只是端了那盅羊奶慢慢喝着。这阵子害喜的反应越来越大,肉食一类的东西根本入不得口,就算勉强吃了也会吐出来,偏偏巴图拿来的东西全是肉。
见凌若一直不动筷子,肚子饿得咕咕叫的萍儿小声道:“夫人,您不喜欢吃这些吗?”
“没什么胃口。”这般说着,见萍儿两眼一直盯着桌上的肉,想起萍儿还没吃过东西,便道:“你想吃就拿去吃吧。”
虽然萍儿是葛尔丹买来监视自己的,但这些日子做事还算勤快,凌若又怜她身世,所以并未薄待于她。
“多谢夫人。”萍儿确实是饿了,一说完话便立刻取过一盘子肉大口吃着,直至腹中吃饱方才停下。随后看见凌若除了羊奶之外,一直不曾吃过东西,逐道:“要不奴婢去问问,看有没有别的东西可吃?”
凌若正要点头,帐帘突然被人掀开,一个身材高佻,五官明丽的绿衣女子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女。
绿衣女子一进来就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凌若,眸中带着嫉恨之色,好一会儿她冷笑道:“我听说汗王特意从大清带了个女子回来,还以为是什么绝色佳丽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而且瞧着也不年轻,实在让人大失所望,真不知汗王看上她哪一点。”
其中一个侍女讨好地道:“想来是汗王甚少看到大清女子,觉得新鲜,所以带回来了,真要相比,她哪里能及得上主子您分毫。且奴婢看她年纪也不见得有多年轻。”
听着这个绿衣女子毫不客气的将自己品头论足,凌若蹙眉道:“你是什么人?”
绿衣女子把玩着辩梢一脸不屑的样子,倒是那侍女道:“我家主子乃是汗王最宠爱的绿妃娘娘,还不赶紧下跪行礼。”
这个绿妃的高傲令凌若甚是不喜,并未起身,道:“我又非奴仆,为何要向你下跪行礼?”
凌若的话令绿妃不喜,尖酸地道:“哼,果然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女子,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知道。就算你不是奴仆,我堂堂一个汗妃,难道还当不起你一跪吗?”见凌若还是坐在那里不动,怒言道:“没听到我与你说的话吗,还不赶紧跪下?”
见那绿妃来势汹汹的样子,萍儿慌神道:“夫人,这……这可怎么办?”
凌若拍拍萍儿的手,示意她别担心,随即抬头道:“葛尔丹带我来此的时候,并未告诉我要向任何人行礼,你若非要我行礼,就把葛尔丹叫来,让他亲口来说。”
她这番话令绿妃好一阵愕然,好一会儿方指着她颤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汗王的名字,实在狂妄至极,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训你!”
见她冲过来,萍儿连忙道:“夫人小心啊。”
凌若正要说话,葛尔丹的声音在众人耳边骤然响起,“绿湖,你要教训谁啊?”
这个声音令绿湖生生止住了脚步,回头看去,果见葛尔丹出现在门口,连忙迎上去娇声道:“臣妾见过汗王。”
葛尔丹轻笑着道:“本王一回来就听到你说要教训人,这是怎么了?”
绿湖眸光一闪,柔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