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用力点头道:“儿臣明白,那儿臣这就去向皇阿玛求旨。”
“去吧。”在那拉氏的注视下,弘时离开了坤宁宫,到养心殿的时候,胤禛正在小睡,在外头等了一会儿方进去。
进了内殿,只见苏培盛正在服侍胤禛更衣,他连忙走过去,接过苏培盛手里的衣裳为胤禛披了。
胤禛看着他道:“来了很久了?”
弘时低着头轻声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刚来不久。”
胤禛点点头道:“嗯,这时候来见朕可是有事?”
“是,儿臣有一件事要启禀皇阿玛。”在替胤禛系好带子后,弘时退开一步道:“儿臣最近听闻有人冒充宝硕太子,在各处招摇撞骗。”
胤禛眉头一皱,盯了弘时道:“竟有这种事?”
“儿臣初时也不敢相信,毕竟宝硕太子早已下葬,但不知怎的,宝硕太子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消息传了出去,一些精于骗道的人便拿着这个做文章,说死的人不是宝硕太子,而是他人,然后自己冒充宝硕太子,四处行骗!”
听着弘时的言语,胤禛眼皮剧烈地跳着,许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道:“弘时,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是真的,弘历他……真的没死?”
弘时一惊,正想着该怎么回答时,胤禛已经摆手道:“是朕想多了,弘历若真的没死,又怎会迟迟不回京。弘历……已经死了,不可能还活着。”
弘时连忙道:“儿臣知道皇阿玛相信宝硕太子,但人死不能复活,还请皇阿玛节哀。眼下最重要的是将那些冒充太子爷的人抓起来,以免他们破坏太子爷的与皇家的声誉。”
“你说的对。”胤禛点点头,虽然刚刚才小睡过,但他的神色看起来依然很疲惫,“既然这件事是你发现的,就由你去办,朕不许有任何人借他的名义来行招摇撞骗之事。”
“儿臣遵命,儿臣一定会办妥此事。”随着这声答应,弘时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了,有了这道圣旨,就算弘历是如假包换的太子爷,他也可以将其说成是招摇撞骗的假货。
而弘历那边,在一直寻不到进城的办法后,也想到了远在浙江的李卫,改道去了浙江,他们并不晓得弘时已经在浙江设好了圈套,等他们钻进去。
不论是胤禛还是凌若,都不知道他们的儿子弘历不仅没死,还来到了京城外,只是被弘时的人横加阻挠,无法入城。
自从那次在梅林之后,凌若一直都没有再见过胤禛,而她也不曾再踏出过宫门,每日只是看书眷抄佛经,尽量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和,以免影响胎气。
偶尔,她会想起那日在结网林中胤禛所说的话,他说永不会纳纳兰湄儿为妃,还说绝不会辜负自己。既是这样,他为何要逼着阿其为休妻,又为什么要将纳兰湄儿接来宫中开了翊坤宫给她住。这每一件每一桩都暗示着他有心纳其为妃。
可是若说当时胤禛只是在敷衍自己,又不太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这段时间里,亦不断有消息传进凌若的耳中,无非就是胤禛又赏了什么奇珍异宝给纳兰湄儿,不过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胤禛在翊坤宫过夜。
“主子,内务府的钱总管在外求见。”水月的话打断了凌若的沉思,抚一抚脸抬眸道:“让他进来吧。”
自从升任内务府总管后,春风得意,钱莫多整个人看着比以前年轻了许多,他进来后一拍袖子跪下道:“奴才钱莫多给熹妃娘娘请安,熹妃娘娘万福金安。”
“钱总管请起。”看着他谢恩起身,凌若问道:“不知钱总管今日来见本宫,所为何事?”
钱莫多讨好地道:“回熹妃娘娘的话,昨日刚进贡来一批上等的血燕,奴才按着各宫各院的用度,已经分配好了,不过按着惯例,还要请娘娘过目后定夺。”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拿在手里的册子递上。
凌若目光快速地扫着册子上所记的内容,血燕乃是燕窝中的上品,不是所有后宫都有资格享用,所以记在册子上的人并不多。
这批血燕总共十八斤,胤禛那里五斤,自己与皇后各占三斤,舒穆禄氏与刘氏那里各两斤,剩下还有三斤则是归了翊坤宫。
水月就站在凌若旁边,对于册子上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口快地道:“咦,钱公公,为何册子上没有谨嫔娘娘的名字,还有,翊坤宫那位凭甚与皇后还有我家主子一样,独占三斤?”
她如此直截了当的话,令钱莫多不知该如何回答,搓着手半晌方道:“水月姑娘有所不知,我原写了谨嫔娘娘的名字,与谦嫔她们一样有两斤,但正好侍候纳兰福晋的宫人过来,看到奴才这样分不乐意,问奴才为何纳兰福晋才一斤,还说非得与娘娘一样不可,奴才无奈之下,只好……”
“只好将谨嫔娘娘的那两斤给了她是吗?”水月冷颜道:“虽说这样纳兰福晋那里可以交差了,但不知公公又该怎么跟谨嫔娘娘交差?”
“水月!”凌若轻斥一声,示意水月不要再说下去,随后将册子合上交给钱莫多道:“纳兰福晋出嫁前颇得先帝爷宠爱,如今她暂居宫中,不宜薄待,就依着你上面说的三斤血燕吧,不过谨嫔那里也不可如此薄待,从本宫的地方拨出两斤给谨嫔。”
“如此一来,娘娘岂非只剩下一斤血燕,如何够用?”凌若的话令钱莫多愕然,他也知道自己这分的太过偏颇了,但纳兰福晋是如今宫里的红人,宫中四处都在传皇上会封她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