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我?”纳兰湄儿冷言道:“你怎么补偿我?能把我的清白还给我吗?能将之前的事抹去吗?”见胤禛不说话,她尖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不行,你什么都不行,所以对我来说,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一条路!”这般说着,她目光死死盯着瓷片。
胤禛惶恐地道:“不是,湄儿,虽然朕不能抹去之前的事,但朕真的会好好照顾你,不管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答应你。朕只求你不要死,不要死!”
“求我?呵呵,堂堂大清皇帝也会求我吗?真是好笑!”纳兰湄儿虽然在笑,却是泪流满面,“就算我活着,你要我以后拿什么脸来见人,要我用什么脸活下去?我是允禩的福晋,可现在……”说到这里,她已是泣不成声,用力打着胤禛道,一边打一边痛哭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是否因为我二十多年前负了你,所以你今日要向我讨回?”
胤禛什么都没说,只是由着她打,一直到纳兰湄儿自己打的没了力气方才停下,望着犹在哭泣不止的纳兰湄儿,胤禛痛心地道:“对不起,湄儿,朕知道朕再说什么都没用,可是朕真的不想看到你死,就当朕求你,你放下手里的瓷片可好?”
纳兰湄儿盯着他,抓着瓷片的手缓缓松开,正当胤禛以为她听进了自己的话时,纳兰湄儿忽地道:“没用的,就算你可以阻止这一次,也阻止不了以后,左右允禩就快死了,我活着也没意义,还不如死了干净。”这般说着,她抹了脸上的泪冷笑道:“这次你可是高兴了,允禩死了,我也死了,你便可以安枕无忧了,你做的丑事也不会有人知晓。”
“朕从不曾想过要你死。”多年的情份再加上心中的内疚,令胤禛不知该如何说才好,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冲动,但事情错在他身上,是他对不起湄儿,是他错!若让湄儿就这么死了,他一辈子心里都会过意不去,弘历的事已经让他引为终身之憾,一生都活在内疚中,实不想再憾上加憾。
不知过了多久,他出声道:“湄儿,若允禩不死,你是不是也不会死?”
纳兰湄儿本不欲再理胤禛的话,但这句话却让她抬起了头,怀疑地道:“你肯放过允禩?”
胤禛咬一咬牙,再咬一咬牙终是将盘旋了许久的话说出口,“只要你答应朕以后都不寻死,朕就饶允禩一条性命,而且除此之外,朕会另外再想办法补偿你,不让你受委屈。”
他的话令纳兰湄儿脸上浮现挣扎之色,她今日之所以会入宫,就是想求胤禛放过允禩,虽然后面发生的事,是想都没想到的,但胤禛肯主动开口恕允禩,勉强算是一件好事,“你是否真的肯放允禩?”
胤禛连忙道:“朕既然开口了,就一定会做到,虽然允禩活罪不能免,但朕可以恕他死罪,只要你答应朕好好活着,不要寻短见。”
其实纳兰湄儿刚才摔破花瓶想要割腕自尽,也是因为受了羞辱,一时想不开,而今缓过神来后,就算把碎瓷片主动递到她手里,她也未必有胆量割下去。至于说以后寻死之话,也是一时意气。
在胤禛紧张的注视中,她缓缓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胤禛心中一松,点头道:“好了,那没事了,待会儿朕便下旨恕允禩死罪。至于你我之事,只要你我二人知道,只要我们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
纳兰湄儿胡乱点点头,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都没用,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守住这个秘密,否则让人知道了,她真是不用活了。
在胡乱穿了衣裳后,纳兰湄儿走出了养心殿,候在殿外的苏培盛看到她出来,连忙欠身行礼,眼中透着好奇之意,他不明白纳兰湄儿究竟与胤禛在里头说了些什么,为何会待了足足半日功夫,上次可是不足一个时辰便离开了。不过他也是知道分寸的,晓得有些事轮不到自己过问。
纳兰湄儿一言不发的离开,在走到一半的时候,斜刺里忽地走出一个人影来,借着两边的灯光,她认得那个人影是如柳,只听她屈膝道:“奴婢给福晋请安。”
纳兰湄儿哑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早在刚才如柳就看到纳兰湄儿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般,心里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嘴上依着想好的说辞道:“我家主子很担心福晋的事,特命奴婢在这里等候,请福晋前往景仁宫一叙。”
纳兰湄儿此刻哪有心情见舒穆禄氏,推辞道:“我……我还有事,改日再来给瑞嫔娘娘请安。”
如柳哪里肯放,拉着她道:“主子让奴婢一定要请福晋过去,要是福晋不去,主子一定会怪奴婢没有办好差事,怪罪于奴婢,还请福晋可怜可怜奴婢,去一趟景仁宫,若是真有事,福晋您与主子说一声再走就是了。”
见如柳苦苦哀求,又被拉着不放,纳兰湄儿只得勉强答应,“那好吧,我去一趟就是了。”
“多谢福晋垂怜。”如柳谢过恩后,带着纳兰湄儿一路来到景仁宫,舒穆禄氏果然等在东暖阁中,桌上还摆着覆有银盖的晚膳。
看到纳兰湄儿出现,舒穆禄氏笑着迎上来道:“姐姐可算是来了,要是再一些,菜肴可都凉了,来,姐姐快坐下。”
随着她们的坐下,候在那里的宫人将覆在菜肴上的银盖一一取走,一时间暖阁中充满了各色各样的香气。
舒穆禄氏拿了筷箸夹了一片冬笋在纳兰湄儿碗中,“来,姐姐尝尝这新鲜上来的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