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舒穆禄氏已是到了坤宁宫,并将刚才看到的事与那拉氏说了,临了,她小心问道:“娘娘,臣妾虽是第一次见纳兰福晋,但……”
那拉接过她的话漫然道:“但觉得似曾相识是吗?”
舒穆禄氏点头道:“是,臣妾记得娘娘以前曾提过,臣妾很像一个人,是否就是这位纳兰福晋?”
那拉氏拨了拨浮在茶汤上的沫子道:“你既已是见到了,本宫也没必要瞒你,不错,正是这位纳兰福晋,不过说起来你与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冰嬉比试的时候她就在,只是你不曾注意到罢了。”
“臣妾听闻这位纳兰福晋自小养在宫中,与皇上还有几位阿哥都是打小就相识了,是真的吗?”
那拉氏瞥了她一眼道:“你消息倒是灵通,这么会儿功夫便知道了。不错,她可说是皇上看着长大的,而皇上也很喜欢她,曾想过纳她为侧福晋,只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湄儿喜欢的是允禩,并最终嫁给了他,这件事让皇上很是伤心,本宫还记得湄儿大婚那晚,有下人告诉本宫说皇上喝得很醉。那一年,恰好也是熹妃进府的时候。正是因为你与湄儿眉眼间的相似,皇上才会对你另眼相看,也才会册你为答应,留在宫中。”
舒穆禄氏轻吁一口气道:“臣妾明白了,看来皇上真的很喜欢这位纳兰福晋,而且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曾忘情。”
“这次湄儿入宫,想必是为了允禩的事,唉,也难过她了,虽然父母早亡,但皇阿玛怜惜她,接入宫中抚养,后来又嫁给允禩,多年来一直养尊处优,没有受过什么磨难,而今一出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说到这里,她倒是想起一事来,搁下茶盏道:“在你之前还有一个容貌与湄儿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她本是官女子出身,被派去王府侍候王爷,就凭着这一张脸,从区区一个官女子,一步步做上侧福晋的位置,熹妃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被她间接所害。”
听着那拉氏的话,舒穆禄氏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涌起阵阵惊意,“皇上居然如此宠信她。”
那拉氏红唇微勾,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她不止害死了熹妃的孩子,还让熹妃差点一辈子待在别院中回不来,你说皇上宠信她到何等地步。莫看熹妃如今在皇上跟前得宠,其实在皇上心中份量最重的还是纳兰湄儿,只可惜她已为人妇,不管是何想法,一切都只得作罢。”
舒穆禄氏点点头,转而道:“那依娘娘看,皇上会因她的求情而饶恕允禩吗?”
“这个……”那拉氏皱了眉道:“只怕不会,皇上心中虽然在意湄儿,但这回允禩所犯的错太大,不杀他,皇上难以跟天下人交待。”
舒穆禄氏蹙眉道:“如此说来,允禩就是必死无疑了?”
在看到那拉氏点头后,她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那拉氏也不催促,取过一个金橘在手中慢慢剥着,在将要剥完的时候,舒穆禄氏的声音骤然响起,“若纳兰福晋入宫,熹妃便不可能再有如今的盛宠是吗?”
那拉氏有些意外地道:“怎么突然想到这个,湄儿已为enqi,怎可能入宫。”
舒穆禄氏想也不想便道:“允禩一死,纳兰福晋便不是enqi了。”
那拉氏眉头微微一蹙,在认真看了舒穆禄氏一眼后,发现她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想了一下道:“就算她不再是enqi,但终是自己的弟媳,皇上虽喜欢,却极为自制,不会做出强夺enqi的事情。”
舒穆禄氏微微一笑道:“既然皇上那么爱重纳兰福晋,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娘娘你说是吗?”
她这句话令那拉氏露出凝重之色,低头掰了一瓣金橘放进嘴里,随着外皮的咬破,里面甘甜的汁水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待得将一瓣金桔吃完后,她方道:“瑞嫔你到底想说什么?”
舒穆禄氏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道:“虽然如今太子爷不在了,但为着这事,皇上对熹妃也越发看重,臣妾敢说,早晚有一日皇上会重新许她皇贵妃的位份。但是有她在一日,臣妾也好,娘娘也罢,都难以真正安心。”
那拉氏幽幽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迎着那拉氏的目光,舒穆禄氏一字一句道:“可若是纳兰福晋入宫,情况就会完全不同了。”
这一点那拉氏自然也知道,可是以她对胤禛的了解,胤禛就算再喜欢,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讳强行迎娶弟媳,所以她从不曾往这方面去想过,可现在……
她有些怀疑地道:“你可是想到办法让皇上接纳兰湄儿入宫?”
舒穆禄氏自是想到了办法,而且还是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不过这个办法涉及到她最大的秘密,绝不能让那拉氏知道,是以面对她的问话,舒穆禄氏只道:“回娘娘的话,臣妾暂时还没想到,不过臣妾相信柳暗处总有花明。”
“希望吧。”这般说着,那拉氏的目光却一直不曾离开舒穆禄氏,隐约间觉得她有事瞒着自己。
在说了几句闲话后,舒穆禄氏起身告退,刚一出坤宁宫,她便侧头道:“如柳,你去看看纳兰湄儿走了没有,要是没走的话,让她来景仁宫见本宫。”
如柳一脸奇怪地道:“主子见她做什么?”
舒穆禄氏不欲多说,道:“莫要多问,只管按着本宫的吩咐去做便是。”
“是。”如柳忍着心中的好奇离去,舒穆禄氏自己一人慢慢走回景仁宫,刚坐下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