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示意英格起来后,那拉氏抬一抬下巴道:“杜鹃,去给英格大人沏一盏雨前龙井来。”
不等杜鹃答应,英格便道:“不必麻烦了,微臣此来是有几句要紧话要与娘娘说,说完便走。”
见他这么说,那拉氏心中一动,在挥手示意杜鹃退下后道:“可是本宫上次让你查的事有眉目了?”
英格深吸一口气后道:“是,微臣按着娘娘的吩咐让人追查当时穿云烟花的人,虽然没有找到那人,却让微臣发现了另一件事。”在那拉氏侧耳倾听中,他郑重地道:“微臣发现另外还有人在追查四阿哥被杀一事,而且那些人很可能是皇上派去的密探,而且查到了许多连微臣也不知道的事。”
饶是那拉氏的城府,在骤然听到这个消息时,也不禁骇然变色,连忙道:“他们都查了些什么?还有,你如何晓得是皇上所派的密探?”
“皇上手下那些密探虽然身份隐秘,行踪诡异,但这么多年下来,微臣手底下的暗卫终归是与他们打过几次交道,这次就是因为认出了其中一人,才知道原来皇上的密探一直没离开过福州,并且一直在暗中调查,据微臣猜测,应该是皇上怀疑四阿哥的死因,所以派密探前来调查。”
那拉氏神色紧张地道:“那他们都查到了什么?”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虽然弘时一再保证说没有问题,但那丝不安始终索绕在心底,如今再听得英格这么说,更是紧张。万一真让胤禛查到弘历被害的真相,弘时与她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英格犹豫了一下方才咬牙道:“他们在坟场发现跟随二阿哥与四阿哥一道去连江县的军士尸体,还有……连江县被杀的千余名百姓。”
“什么?!”那拉氏大惊失色,这拨尸体被发现,就意味着弘时的计策被识破,胤禛已经知道攻击弘历并将之杀害的,并非所谓发疯的百姓,而是有人刻意冒充。
在勉强定了定神后,她道:“廉亲王底下的人做事为何会这么不小心,竟然让密探找到尸体?”
“娘娘有所不知,那些密探神出鬼没,实在令人防不胜防,在跟踪他们的过程中,微臣那些暗卫也险些被发现。”英格停顿了一下道:“另外还有一件事让微臣很是担心,暗卫在检查了那些死去的军士后,发现里面少了两具尸体,分别是兆惠与阿桂,尸体是不会走的,所以微臣怀疑,他们没有死。”
那拉氏目光一颤,旋即道:“这两人是弘历的死忠份子,若他们活着,事情会很麻烦。奇怪,虽然本宫不怠见廉亲王,但亦承认他心思缜密,否则也没能耐与皇上斗几十年;这一回乃是关乎性命的要紧事,他怎会做得如此马虎,被人逃走了都不知,还有弘时,他难道也没发现?”
英格思索片刻道:“或许是他们利用装死而避祸?待人都离开后,再从埋人的坑里爬出来。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恐怕咱们已经找到了放穿云烟花的人。”
那拉氏轻敲着手指道:“你是说兆惠他们?”
英格轻声道:“不错,他们当时应该是想找人救四阿哥,不过以烟花为令的那些人,应该还在山路上没有赶到,再加上二阿哥这次行事小心,杀了四阿哥后又派人守着宅子,一直到宅子烧尽方才离开,才没让他们找到可趁之机,只是不知道他们当时藏身在何处,竟然没有被搜到。”
“换句话说,他们现在很可能还活着对吗?”在说出这句话后,那拉氏手指一顿,肃然道:“立刻让人画出兆惠与阿桂的画像,着暗卫记熟后,盯住京城九门,一旦发现他们两个出现,立刻格杀勿论,绝不能让他们入城见到皇上。”
英格晓得事态严重,连忙起身道:“微臣明白,不过微臣担心他们会否已经入城,藏在各自的家宅中。”
那拉氏眼眸微眯,蕴了一丝森寒冷意道:“那就派人盯着他们的家宅,只要看到他们,哪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必须立即将他们格杀,明白吗?”
“是,微臣这就下去安排。”正准备离开,英格心中忽地浮起一个念头,停下脚步道:“娘娘,恕微臣直言,按皇上现在这个查法,就算咱们可以截杀兆惠二人,只怕最后四阿哥真正的死因也会被皇上查出来。”
英格这句话令那拉氏鼻翼微张,瞳孔一阵收缩,“你的意思是本宫与整个那拉一族,都会倾覆在弘时这件事上?”不等英格回答,她自己就断然道:“不行,本宫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弘时离皇位如此之近,绝不可以前功尽弃。英格,为了保住那拉家族百年基业,你一定阻止这件事发生!”
英格的回答令那拉氏无比意外,“不,娘娘误会微臣的意思了,让皇上查到事情真相,对咱们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
他的话让那拉氏不解,茫然道:“这是什么意思?”
英格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娘娘您忘了布下连江县这个局的人是谁了吗?”
“你……”那拉氏迟疑着道:“你是说将所有事都推到廉亲王身上?”
“不能说推在他身上,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他所为,没人冤枉他。咱们要做的,只是要他在被查出来时,不要将咱们与二阿哥供出来。”
那拉氏犹豫了一下后摇头道:“只怕他未必肯一人背下所有的罪。”
“微臣倒是觉得很有可能。”英格重新在椅中坐下后道:“娘娘您想,廉亲王这辈子最恨的人是谁?”
那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