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果然成功勾起了凌若的疑心,盯着瓜尔佳氏,语气冰冷地道:“你说什么?”
“若弘历真是意外身亡,那无话可说,若是有人在其中动手脚害死了弘历,或是根本存心算计,那你这个额娘,不是应该替弘历查出真相,还弘历一个公道吗?否则就算下了阴曹地府,弘历也不会原谅你!”瓜尔佳氏快速地说着,她并非真怀疑什么,而是现在只有这个办法才可以令钻进牛角尖无法自拔的凌若燃起生念,而非一味地求死。
“有人害死了弘历……”凌若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眸中忽地爆射出令人心寒的冷光,厉声道:“是谁?是谁害死了我的弘历,是不是弘时?”
见自己的话有效,瓜尔佳氏赶紧道:“我不知道,但是等弘时以及弘历的棺杦运回来后,你可以自己去查清楚,究竟是不是有人加害弘历,所以哪怕是为了弘历你也绝对不能死。”
凌若有些神经质地道:“不错,你说的对,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活着为弘历查清死因,为他报仇!”说到最后,眸中原先的死灰色已经被仇恨的光芒所取代。
看着一脸恨意的凌若,瓜尔佳氏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至少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凌若不会再一心求死;如今只能先稳住凌若,其他的事留待后面慢慢再说,相信总会有解决之法。
“杨海,你现在已经去打听打听,看舒穆禄氏的事,皇上是个什么意思,一有消息立刻来告诉本宫。”随着瓜尔佳氏的吩咐,杨海退了下去,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方才一脸古怪地进来。
一见他出现,瓜尔佳氏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
“回谨嫔娘娘的话,奴才打听过了,水意轩那边传出话来说是舒穆禄氏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与主子并无干系。”
瓜尔佳氏想过许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竟会如此,当场呆住了,就是凌若也是吃惊莫明,拭去脸上的泪哑声道:“你确定没有打听错?”
杨海十分肯定地道:“回主子的话,奴才问了许多人,都是同样的话,没有任何出入。”
瓜尔佳氏轻叩着掌心,柳眉紧蹙道:“这事儿可真是怪了,以你与舒穆禄氏的仇,她应该借着这件事,好好寻你的晦气,让你惹一身麻烦才是,怎会突然大发慈悲,主动放过你,实在不合情理。”
凌若理了理纷乱的思绪,对杨海道:“你还打听到什么?”
杨海犹豫了一下道:“奴才确实还听到一些事,不过不知道是真是假。”在瞅了凌若一眼后道:“奴才听说皇上传喻礼部取消了晋主子为皇贵妃的事,但仍让礼部在择吉日。”
瓜尔佳氏奇怪地道:“这是为什么?都不行册封仪式了,还吉日做什么?”
杨海咽了口唾沫道:“回谨嫔娘娘的话,不是不行册封仪式,而是改为册嫔仪式,皇上要册舒穆禄氏为嫔。”
“竟有这种事?”对于这个消息,瓜尔佳氏感觉无比突然,若非她知道杨海是凌若身边得力之人,嘴巴又牢靠,几乎要以为他在与自己开玩笑。要说皇上为了安抚舒穆禄氏失去子嗣之痛,复其位份,勉强还算合理,但册立为嫔……实在是不合情理。
呃,慢着,不合情理,水意轩上上下下的人说舒穆禄氏是自己撞到椅子小产,同样是很不合情理的事,难道这两件事有关联?
在细细想了一阵后,瓜尔佳氏终于明白过来,扶着凌若的肩膀感叹道:“若儿,皇上真的很在乎你,在乎到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凌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我不明白姐姐的意思。”
“若我没猜错的话,舒穆禄氏之所以会改口说是自己撞到椅子以致小产,应该是皇上的意思,他怕舒穆禄氏纠缠不放,这件事会越闹越大并且伤害到你;而交换的条件就是晋她为嫔,让她成为一宫之主。若儿,我知道你恨皇上做错决定,枉送了弘历的性命,但皇上真的很在意你,我陪在皇上身边那么多年,从没见他这样在意过一个女子,你……”
“姐姐你不必说了。”凌若骤然打断她的话道:“他做那么多,无非是想弥补害死弘历的过错,想我原谅他,但我做不到,我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想到是他害死了我的孩子,从霁月到弘历,虽非他所杀,却皆因他而死!”
见凌若情绪又激动起来,瓜尔佳氏连忙道:“好好好,你不想听,我不说就是了,冷静一些!”
随后的几日,瓜尔佳氏一直留在承乾宫陪她,胤禛每日下朝之后都会过来看凌若,絮絮问着她这一日的情况。
虽然凌若不再大吵大闹,但同样没有任何好脸色与话语给胤禛,由着他来亦由着他去,仿佛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但每一次胤禛走后,凌若都会默默流泪。
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的瓜尔佳氏心疼不已,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只能盼着凌若自己能慢慢想开,不再这样折磨自己与胤禛。
而在这段时间,胤禛也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追查究竟是谁将弘历已死的消息泄露出去的。整件事除了自己与允祥之外,便只有四喜知道,自己没说过,允祥也不可能,那么只剩下一个四喜,虽然四喜百般否认,胤禛还是有所怀疑,正准备要将之交到慎刑司处置bi问的时候,允祥一句话提醒了他。
“皇上,虽然当时三道密折都直接交到皇上手中,并无他人看到,但知道四阿哥已经身亡的事,却不止皇上与臣等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