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说这个猜测一定会对,但确实有很大机率。”说到这里,瓜尔佳氏有些后怕地道:“亏得你让刘虎注意着皇后那边的人,那么巧的,皇后的人又跟踪如柳,否则咱们就错失了这个机会。”
提到那拉氏,凌若突然想起之前在畅音阁遇到那拉氏时,她所点的那出戏以及小宁子所说的话。当时她没有多想,只道小宁子是在讽刺自己,如今再回想起来,却觉得他未必是那个意思。
舒穆禄氏去求那拉氏,固然是为了让她出手救自己的阿玛,可那拉氏与其本就是尔虞我诈的利用,就算答应帮忙,心里必然也有着其他想法,否则不会派人跟着如柳。
皇后复起了舒穆禄氏,但对她的控制一直不牢,若可以查到那十二万两银子的去向,就可以彻底控制住舒穆禄氏,让她为自己所用,成为一只不折不扣的棋子。
所以,孙猴子是舒穆禄氏,那拉氏则是如来佛祖,任舒穆禄氏怎么折腾都逃不出那拉氏的手掌。而这……才是小宁子那番话的真正用意。
这个猜测在第二日得到了证实,刘虎回来了,那日他跟着如柳还有那拉家的人出城后,一路去到了成州的一处山上,那里藏着舒穆禄家族的先人,如柳在寻到最大的一处祖坟后,下山找来几个民夫,让他们帮着挖开祖坟,从中取出一个个沉甸甸的箱子来,就在如柳准备让民夫把箱子运下山的时候,那拉家的那个人突然动手,打晕如柳,将箱子打开查看,从刘虎隐藏的地方望过去,只能看到箱子一角,不过已经够了,因为那一角全是白花花的银子。若非如柳带路,谁能想到,舒穆禄恭明竟然将银子藏在祖坟中,怪不得李卫找了这么久都一无所获,真是有够奸滑的。
既然知道了银子的下落,刘虎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趁着那人不注意下手偷袭打伤他,不过那人武功确实极高,在受伤后还与刘虎进行了一番恶斗。
在制服了此人后,刘氏让那些被吓坏了的民夫将银子运下山去,随后雇了马车赶往京城,将之交给弹劾舒穆禄恭明的泰礼。
见到久寻不至的巨银,泰礼为之大喜,虽然这件事是身在宫中的女儿嘱咐他做的,但他本就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可以多弹劾一个贪官他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因为银子一直下落不明,所以虽递折弹劾,但心里总归没什么底气,如今银子找到了,舒穆禄恭明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死罪。
听完杨海的事,凌若蹙了几日的眉头终得以舒展,“这一次真是辛苦刘侍卫了,杨海,代本宫好好谢谢他。”
“嗻。”杨海答应之后又道:“主子,刘侍卫还有几句话让奴才转告主子,他说皇后与慧贵人那边这个时候差不多也晓得了银子被截走的消息,而离舒穆禄恭明开审还有几日,主子要小心他们会动手脚。”
“本宫知道了。”凌若心里明白,只要舒穆禄恭明的死罪一日不定下来,哪怕形势看起来已经一边倒,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就如刘虎猜测的那样,舒穆禄氏与那拉氏先后得到银子被截的消息,对于舒穆禄氏而言,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她大脑一片空白,怔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奴婢没有办好主子交待的事,奴婢该死!”如柳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心里满是内疚,一路之上她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人跟踪了,刚取出银子便被人打晕,等她醒来时,那几大箱银子全没了,民夫也不见了,等她匆匆下山找到几个民夫后,方得知是一个男人打晕了自己,但在自己晕过去之后,又有一个男人冒了出来,与其纠缠打斗,最后银子被后出现的男人抢了去,不过他们并不晓得那两个男人的身份,只知载着银子的马车好像是往京城去。
“怎么会这样?”舒穆禄氏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中,按照如柳的说法,分明是有人一路跟踪,目的就是那些银子,可是如柳出宫取银子的事,只有她与如柳二人知道,别人怎会晓得,而且还是两拨人。
若非如柳一直对她忠心耿耿,她几乎要怀疑是如柳在暗中出卖她……
“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有罪,请主子降罪!”如柳垂泪说着,她晓得这笔银子对主子而言是何等重要,可她却弄丢了银子,这样一来,很可能会害死主子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舒穆禄氏心烦意乱地喝斥着,随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很明显,那两拨人不会是临时起意的山贼,否则断然不会将银子运到天子脚下来。究竟,他们是何身份?
被她这么一喝,如柳不敢再说话,静静地跪在地上,直至舒穆禄氏再度问道:“除了知道他们把银子运回京城之外,还知道一些什么?”
如柳仔细回想了一下道:“听民夫说,那两人均有一身好武功,当前那人还说过他身后的人非同寻常,让后面那个识相的话立刻退去。”
“非同寻常……”舒穆禄氏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试图从中寻出一丝端倪来,可思索良久,仍是一筹莫展,反倒是脑仁疼的不行。
若仅仅只是没了这些银子,她还不会如此头疼,几万两银子固然难凑,终还是可以想想办法,就怕银子落在泰礼他们手中,这样一来,阿玛贪赃的罪名可就真坐实了,不止阿玛要死,自己也难以活命。
该死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原以为只要取到银子给皇后,她就会让人拿着去疏通刑部,免除阿玛的牢狱之灾,岂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