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只是稍稍一激,戴佳氏便按捺不住心思,刘氏无声一笑,道:“姐姐稍安勿燥,虽然我们奈何不了她,但并不代表别人也奈何不了。”
戴佳氏一想到今晨的事,就满心不安,连忙催促道:“那妹妹倒是快说,谁可以治得了她?”
刘氏不答反问,“姐姐您说呢?”
戴佳氏倒也不蠢,稍一想便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妹妹是说熹妃娘娘?”
刘氏微笑道:“不错,熹妃娘娘乃是宫中唯一一位正三品娘娘,又负责打理后宫之事,舒穆禄氏就是再嚣张,也不敢在熹妃娘娘面前放肆。”既然免不了这一场对峙争斗,那么自然是将越多人拖下来越好。
戴佳氏连连点头,“不错,你说的没错,舒穆禄氏再怎样也不敢对熹妃娘娘不敬。”停了片刻,她又急迫地道:“那咱们现在就去找熹妃娘娘说这事,让她为咱们撑腰,可不能由着舒穆禄氏得意下去。”
刘氏端过茶道:“姐姐这么急做什么,待喝完这了盏茶再去,可不能浪费了这上好的雨前龙井。”
戴佳氏只要一想到舒穆禄氏很快会知道是她将如柳发配到净军那里去的,就坐立不安,哪里有心情喝茶,恨不得赶紧将刘氏与熹妃绑在一条船上,当下道:“妹妹,茶什么时候都能喝,还是赶紧去找熹妃娘娘商量吧。”
刘氏被她说的无法,只得答应,一道往承乾宫行去,一路上,戴佳氏不断絮絮着说舒穆禄氏今晨在她那里如何放肆,如何以下犯上。
刘氏只是安静的听着,不过在这安静背后却是对戴佳氏的鄙夷,只是被舒穆禄氏一吓就吓破了胆,真是无用至极。既然无胆,便该好好在宫里吃斋念佛,偏生要去学人家落井下石,简直就是愚蠢的可笑;若非看在她还有可利用的地方,又同样憎恨舒穆禄氏,刘氏根本不屑与她说那么多。
进了承乾宫,两人朝正坐在上首饮茶的凌若欠身行礼,待她们落座后,凌若微笑道:“你们两个怎么一道过来了,真是难得。”
刘氏斜欠着身子道:“回娘娘的话,适才成嫔姐姐来看臣妾,说起娘娘自掌管后宫之后,一直待咱们极好,平日里宫中凡是有什么好东西,娘娘总是记得咱们一份。臣妾与成嫔姐姐一直心怀感激,今日是特意过来谢娘娘的。”
戴佳氏亦在一旁附和道:“臣妾与娘娘在潜邸时就相识,这么些年来,一直多亏娘娘照拂,臣妾一直不知该如何感激。”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两人自进门开始,就不住给自己戴高帽,说好话,后面肯定有事相求,不过既然她们不提,凌若自然也不会说破,虚应道:“怎得说这样见外的话,既入了宫便是姐妹,姐妹之间相互帮衬是理所当然的事,哪需要说谢,除非你们不拿本宫当姐妹看待。对了,谦嫔,六阿哥这阵子可还好?本宫听说他前几日有些腹泄,太医瞧过了吗?”
刘氏在椅中欠了欠身道:“多谢娘娘关心,太医看过了,也开了些药,吃过后已经没有再腹泄了。”
凌若欣慰地道:“那就好,唉,弘瞻还小,你这个做额娘的多费些心思,仔细看好了,千万不要让他有事。”
“娘娘放心,臣妾一定会当心的,臣妾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万不能连弘瞻也失去了。”说到这里,刘氏露出哀伤之色,“每每想起弘旬,臣妾都是后悔不已,若臣妾不曾将他过继给舒穆禄氏,他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凌若抚慰道:“过去的事多想无益,谦嫔还是要看开一些的好。”
戴佳氏趁机道:“娘娘,舒穆禄氏复位的消息您可听说了?”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凌若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本宫昨日就知道了,皇后娘娘亲自为舒穆禄氏开口求情,皇上念及皇后娘娘情面,又觉得七阿哥一事,舒穆禄氏多少有些冤枉,所以命苏公公传旨复其位份。”
刘氏垂目不语,戴佳氏则道:“臣妾可一点都不觉得她冤枉,区区一个宫女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害堂堂阿哥。”
凌若轻叹口气道:“不管怎样,皇上都已经复了她的位份,过去的事就不要想太多了。”
刘氏摇头道:“娘娘您是不知道,刚才成嫔姐姐与臣妾说,舒穆禄氏今日一早就去她那里好一顿闹,还教训了成嫔姐姐的宫女,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真是想着都让人生气。”
“竟有这种事?成嫔,你就由着她放肆?”凌若故作惊讶地问着,事实上,戴佳氏做过什么,她一清二楚,刚才更是亲眼看到舒穆禄氏将如柳从净军中接出来。
戴佳氏一脸委屈地道:“臣妾不由着还能怎样?她根本不将臣妾放在眼里,臣妾说话她更是一个字都不听。”
凌若在那里连连摇头,“想不到舒穆禄氏竟然如此不懂事,实有负皇上皇后对她的一番厚望。”
刘氏瞥了她一眼,小声道:“娘娘,臣妾还有一事担心。”待凌若示意她说下去后道:“舒穆禄氏之前被废位禁足,与臣妾等人皆有些关系,她这一次出来,只怕不会善罢干休。”
凌若秀眉一蹙,凝声道:“谦嫔是怕她会心存报复?”
刘氏垂首道:“不错,从舒穆禄氏去找成嫔姐姐麻烦一事中,可以看出她乃是心胸狭窄的小人。这样的人非但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处,还会反将错加诸在别人身上,然后行报复之事。”
凌若沉吟片刻道:“那依谦嫔的意思,该怎么做?”
刘氏与戴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