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这些事,放在你主子身上不合情理,放在本宫身上就合情理了是吧?”刘氏的斥责倏然在如柳耳边响起,随即脸上更重重挨了一巴掌,“你这个贱奴才,本宫与你有何冤仇,你要这样害本宫。”
如柳捂着脸颊倔强地道:“奴婢只是实话实话,若娘娘真未做过,又何必怕奴婢说,又或者说娘娘根本就是心虚?”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刘氏怒斥一句,终是没有再掴下去,她怕真这样下去,自己“心虚”的罪名就坐实了,这是她绝不能接受的,哪怕一点瑕疵也不行。
胤未理会他们的话,只是示意四喜抱过弘旬小小的身子,襁褓没有完全裹好,很容易便可看到弘旬身上的青紫以及脖子上的红印。想到这个不足他手臂长的小人儿曾经受过许多苦楚,甚至被人生生掐死,他痛苦地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夭折的孩子,下一刻,他手掌重重拍在扶手上,在所有人都因为声重响而惊魂未定时,胤已是暴喝道:“说!到底是谁虐待害死了弘旬?”
舒穆禄氏默默流泪道:“皇上,臣妾一直视七阿哥如已出,对他关怀备至,臣妾怎会害他,再说七阿哥死了,对臣妾又有什么好处?反而会让臣妾陷于不利之地,不管怎么说,都不合情理。请皇上还臣妾一个公道!”
“还你公道,那谁来还我的儿子公道?”刘氏指着舒穆禄氏厉喝道:“你不乐意看到皇上封我为嫔,所以将气撒在弘旬身上,虐待他不说,还掐死了他,舒穆禄氏,你简直比毒蛇还要毒!”说到此处,她已是泪流满面,垂首道:“皇上,您若不信臣妾的清白,可以问问奶娘他们,究竟臣妾离开的时候,弘旬是死是活。”
胤捏一捏鼻子,待要说话,凌若已道:“皇上,还是让臣妾来问吧,若臣妾有什么疏漏的地方,您再指出不迟。”
待胤点头后,凌若瞥着奶娘成氏,严厉地道:“你且说说谦嫔来时的具体情况,不许遗漏了一个字。”
奶娘惶恐地磕了个头道:“是,谦嫔在让奴婢与雨姗去拿了衣裳与温水来后,便给七阿哥擦身,一直到换好衣裳,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当时奴婢只以为七阿哥是睡得熟了,现在仔细想想,也许七阿哥当时就已经没气了;其实奴婢当时已经觉得七阿哥脸色有些不对了,但想到谦嫔娘娘是七阿哥的生母,所以未曾多想。”这些话是刚才如柳教她说的,不求胤全部相信,只求尽量将疑点往刘氏身上靠,如今才可以帮舒穆禄氏寻到生机。
奶娘的话换来的是刘氏的讥笑,“你的意思是说本宫一边掐死了七阿哥,一边还假装若无其事地替七阿哥擦身换衣吗?奶娘,你也是生过孩子的人,你若是本宫,你可以做到这样吗?”
奶娘嗫嚅着不敢回答,但刘氏并不准备就此放过她,抬高了声音喝道:“说,可不可以?”
奶娘被吓得不清,迟疑许久,嗫嗫地道:“奴婢不可以。”
不等刘氏说话,舒穆禄氏已经抢过话道:“奶娘不可以,并不代表谦嫔你也不可以,你这样问奶娘,根本就不公平。”
“有何不公平,本宫是额娘,奶娘也同样是做娘的,她不可以凭甚本宫就可以?”刘氏针锋相对地道:“还是说慧贵人自己心狠,所以觉得别人也心狠?只可惜,本宫不是你,做不到像你这样丧心病狂。”
说到此处,她朝凌若道:“娘娘,臣妾之前回去的时候,曾遇到过成嫔,当时还与她笑语了几句,试问臣妾若真杀了弘旬,又怎有心情与成嫔说话,早就已经怆惶地逃回宫中去了,若娘娘不信,可以传成嫔来此问话。”
不得不说,刘氏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在常人思维中,任何一个刚杀了自己孩子的人,都不可能这样若无其事。
而这,恰恰是刘氏最大的掩护,任谁都不会想到,她竟可以这样掩饰自己的情绪。
在征得胤同意后,凌若命人去传戴佳氏,待她到来后,命她仔细讲述与刘氏遇到时的情景。戴佳氏仔细回忆了一番后道:“臣妾当时游园回来,偶遇谦嫔,她与臣妾说刚刚去看过七阿哥,还说七阿哥刚刚对她笑过,很是可爱的样子。”
凌若敛袖道:“那谦嫔当时有没有露出什么慌张或是害怕的神色?”
直至现在,戴佳氏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明白为何要专门叫自己过来回答这些,但仍如实道:“臣妾并不觉得谦嫔有任何不宜的表情,更没有害怕慌张之意,甚至看起来颇为高兴。”
凌若微微点头,在示意戴佳氏站到一旁后,斟酌片刻,又与瓜尔佳氏小声交谈了几句,方才抬头对胤道:“皇上,事情审到这里,再加上成嫔的证词,臣妾以为谦嫔并没有杀害七阿哥。”
听到她的话,刘氏暗松一口气,总算让熹妃信了自己,不过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胤的态度,只要他也相信,那么舒穆禄氏就难逃此祸。
胤点点头,目光落在舒穆禄氏身上,有说不出的痛心与震惊,“佳慧,真是你所为吗?”
“臣妾冤枉!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舒穆禄氏伏在地上痛哭不已,心是充满了害怕,她已经尽力了,可是这场局刘氏设的太好,又有身为弘旬亲额娘的身份保护着,让所有人都对她深信不疑。
“皇上!”如柳流泪不顾一切地道:“我家主子一向慈悲为怀,连蝼蚁都不曾伤过一只,她怎么会害七阿哥,您千万不要听信奸人之语,冤枉了我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