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这话将裕嫔的心也给提了起来,紧紧盯着胤禛,唯恐胤禛真的降罪于弘昼,幸好胤禛并没有太过动怒,只是在沉吟了片刻后道:“刚才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突然摔倒,朕不记得你的走冰及箭术有那么差。”
弘昼被胤禛问得满面羞愧,低着头道:“儿臣当时只觉得脚滑了一下,然后就摔倒了,儿臣……”后面的话他不知该怎么接下去,自从入冬之后他三天两头走冰,从不见摔倒,偏偏关键时刻就这样,真是,唉!
“皇阿玛,五弟他……”弘历想替弘昼求情,然刚说了几个字,便被胤禛打断道:“朕心里有数,弘昼。”
听得胤禛叫自己,弘昼赶紧答应,“儿臣在。”
“人有错手,马有失蹄;这次的事就此算了。”说罢,缓了语气道:“朕看你刚才摔得不轻,下去让太医看看,莫要留下暗伤。”
弘昼已经做好被胤禛训斥喝骂的准备,没想到竟然这么轻飘飘便过去了,不禁愕然地道:“皇阿玛您不怪儿臣?”
胤禛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你很希望朕怪你吗?”见弘昼一个劲地摇头,他笑骂道:“那还赖在地上做什么,赶紧给朕起来。”
看到胤禛这个样子,弘昼终于确定胤禛没有任何责怪自己的之意,心头一松,谢恩之后爬了起来。在站定时,他听到旁边的弘时哼一声,很轻,显然是怕胤禛听到。想来,他对于弘昼这么轻松过关是极为不满,只是胤禛都不追究了,他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借此来发泄一下。
他不高兴,弘昼何尝高兴过,本想在这次比试中亲手挫败他,岂料连初关也没过,还出了这么大的糗,实在可恨。不过幸好四哥过了,有四哥帮他挫败二哥也是一样的,到时候,看二哥还怎么得意。
这个时候,凌若道:“弘历,你陪五阿哥一道去看太医,记着让太医检查仔细一些,别漏了伤痛的地方。若是查好了,便直接去武陵春色吧,午膳设在那里。”
弘历答应一声,扶了弘昼下去,在经过满面忧心的裕嫔跟前时,他安慰道:“娘娘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五弟的。”
裕嫔感激地点头,“那一切就麻烦四阿哥了。”
因为太医所在的地方离此尚有一段距离,所以小太监抬了软轿等在外头,看到弘昼打讨好地道:“五阿哥,奴才持您上轿。”
弘昼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又不是摔断腿,自己走几步就行了。”
“可是……”看他躬着背的样子,小太监有些不放心,想要再劝,弘昼已然不高兴地道:“都说不用了,还可是什么,赶紧给本阿哥退下!”
莫看弘昼才十几岁,一旦生起气来,也有几分威严,令那几个小太监不敢多言,抬着轿子亦步亦趋跟在他们后头。
走了几步,弘昼忽地道:“四哥,现在想起来,我觉得刚才那事当真邪门得紧。”在弘历说话之前,他又赶忙补充道:“可不是我输了不肯承认,是真觉得有些邪门。”
见弘昼说得这么认真,弘历不由得重视了几分,“那你倒是说来听听,究竟怎么个邪门法?”
弘昼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后道:“在我后退准备射箭的时候,冰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才失了重心滑倒的。”
“东西?”弘历奇怪地道:“那冰面上光滑如镜,怎么可能会有东西呢,会不会是你感觉错了。”
“不会的。”弘昼说得很肯定,“是真的有东西,不然以我走冰的技巧怎么可能滑倒。”
弘历虽然觉得弘昼这次滑倒有些蹊跷,但对于他的说法还是不太认同,“我额娘在比试之前命人仔细检查过冰湖,除了那座冰山之外绝对没有任何凹凸不行的地方。”
“就算熹妃娘娘在比试前都查清楚了,也不代表比试后冰湖就绝对没问题。”在这句话后,他说出令弘历心惊之语,“四哥,我怀疑有人在比试中动手脚。”
弘历倏然一惊,赶紧往后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些太监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话,这才稍稍安了心,扯着弘昼快走几步道:“五弟,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知道,所以刚才在皇阿玛面前我什么都没说,但是四哥,我真的很怀疑。而且若这件事是真的,那么下午你比试的时候就会很危险。”见弘历脸色微变,他再次道:“四哥,不如咱们现在去冰湖上看看,再问一下那几个负责打扫冰湖的小太监,也许会有发现也说不定。”
弘历被他说的有些心动,但又顾及弘昼背上的伤,逐道:“还是先去看了太医再说吧。”
弘昼头摇得跟波浪鼓一般,“等看完太医再去就来不及了,我身子比牛还壮,不会有事的,四哥,咱们赶紧过去,千万别让人有时间消灭证据。”
弘历犹豫半晌,终是答应道:“那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过有没有问题,问完之后就必须立即去看太医。”
见他答应,弘昼眼睛都亮了,忙不迭地道:“好好好,我答应你,别犹豫了,赶紧过去吧。”
“先等等。”弘历拉住他,对跟在后面的抬轿太监道:“我与五阿哥还有些事要去办,晚些再去太医那里,你们先过去吧。”
小太监为难地道:“可是五阿哥他……”
“可是什么?”弘昼把眼一瞪,不假辞色地道:“我跟四阿哥是主子,你们是奴才,主子做事难道还要得到奴才允许吗?”
小太监们哪敢接这顶大帽子,连忙放下轿子跪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