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渠开来披着衣服从屋出来,看样子是睡着了被叫醒,出屋也道:“我也去找。”
说完也出院子跑了。
渠开远看了看,感觉王心巧还应该是从后门跑了,他冲向后院,看到小门被挤得变形,知道判断没错,过来打开小门,蹲在地上找脚印。
东厢房里的侯氏端洗脚进屋,差点没被渠开立撞到,放下盆到门口看,见丈夫和大伯、小叔全都走了,气得在门口嘟囔:“这可真是的,弄个女人赶上祖宗了,今天跑明天跑的,直接把腿打断得了,看她还用什么跑……”
不只她抱怨,正屋里的麻氏也在跟渠开远的爹渠立德发牢骚:“你看看开远,都被这女人弄没魂儿了,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净在家里看着她,侍候吃侍候喝,都成奴才了,你说倒抢了干啥,正了巴经娶一个不行,图她脸蛋子好看咋的?那还不如买幅画了,挂在墙上瞅还省心!”
渠立德多少也有些窝火,却还是说道:“行了吧你,不就是个女人么,刚弄回家来闹两天是正常的,等以后过长了就好了,开远干什么心里有数,不会让一个女人给缠住的。”
麻氏不满:“你就是向着老大,什么事都由着他,就算他从小没娘,也不至于这样吧,我这个后娘又没偏了他!”
“看你说的,谁说你偏他了,我不是觉得难不住他么,要不是我没照顾好,也不能把他脸弄成那样,不至于二十多岁娶不到媳妇,现在总算有个他相中的,就帮他照看着点得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不说了还不行么,快去给你的佛爷上香吧,让他保佑你儿子把‘那幅画’找回来。”
“你这婆娘,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能对佛爷不敬,你一张臭嘴还在那儿乱说,就不怕佛爷怪罪!”
渠立德说着起身,到佛龛前去上香。
再说王心巧,在树林中跑了一段后便到了山边,顺着山坡向上爬去。
爬了一段之后累了,这才停下来休息,坐在树根上向远处听。
夜晚有风,吹得树叶哗哗响,像潮水一样,不过还是能听到村里传出的人喊狗叫声。
虽然没听出渠开远的声音,但是王心巧知道,只要村子里闹起来,肯定就是渠开远知道自己逃走,出来找了。
想着又起身,继续向山上爬,走得越远才越安全。
大晚上的,山里格外黑,若是放在从前,王心巧打死也不会在夜里进山。
可是这个时候,身在黑暗中却让她觉得格外踏实,只有这种黑暗才能保护她。
又爬了很久,她也不知道走到哪儿了,完全听不见村子里的声音,估计再怎么也不至于被找到了,她这才再次停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粗气。
又逃又跑的,再加上这几天在渠家熬得心力交瘁,这一放松下来竟然支撑不住,喘了几口气后,竟然又晕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清脆的鸟儿叫声把她吵醒。
已经歪倒在地上的王心巧睁开眼睛,见一只黄绿相间的小鸟就站在对面的树支上叽叽叫,还歪上脑袋打量自己,看样子对自己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