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在北辰兰满腹心思中结束,北辰兰极为小心地自角落之处退出了御花园,便在红莲与碧云的陪同之下朝着自己的沁兰宫走去。
只可惜,北辰兰有心想要不引人注意,却终究逃不过有心人的跟随。
就在她才转过几道回廊之后,便见得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立于回廊之下,而此人,正是耶律韬才扶正的平妻——陈氏。
陈氏见得北辰兰缓缓走来,远远地就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待得她走进,便开口道:“七公主好久不见,可还记得臣妇?”
北辰兰微微一眯眼,却也无意去挑对方不曾向自己行礼的刺,只是淡淡开口道:“本宫自是记得陈姨娘的,不知陈姨娘在此等本宫所谓何事?”自从耶律风被迫入赘护国公府之后,陈氏与耶律云及耶律府一家的嘴脸,北辰兰早已经看透了!但这又如何,对于北辰兰来说,这半年以来,看清的捧高踩低,冷嘲热讽的嘴脸还少吗?世态炎凉,人心淡薄,与其再如同一开始的那般忿忿不平不甘挣扎,还不如独善己身,淡看风云来得惬意。
听到北辰兰唤的那一声“陈姨娘”,当下脸色一黑,有心想要反唇相讥,却终究不敢如此作为。
恨恨吞下冲到唇边的话,陈氏看着面前神情淡然的北辰兰,只觉得北辰兰这副模样,比之以往的刁蛮跋扈,却是多了几分出尘尊贵的飘然,竟是生生的比之以往,更要让人感觉高不可攀,贵不可言,让人再其面前升起一股自惭形秽的自卑之感。
不过是一个失宠且没有母妃依靠的落魄公主而已,竟是在自己这个将军夫人面前作态。陈氏冷冷一眯眼,将一双精明的眼睛转向北辰兰身后的红莲与碧云的身上,开口道:“臣妇有话想要单独与公主谈谈,你们两个且先暂做回避一下吧!”
红莲闻言淡淡地掀起眼皮,看着面前浓妆艳抹,穿金戴银,俗不可耐的陈氏,一扬嘴角,冷然道:“奴婢乃是公主的贴身婢女,自是要时时刻刻侍候在公主身旁,不敢离开。夫人有何话,还请快些说,奴婢还要侍候公主回宫休息!”
“大胆贱婢,竟敢对本夫人不敬!”陈氏闻言脸色一变,神色狰狞地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红莲,有心想要伸手教训红莲,却想起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若是为这么一个贱婢闹开了,影响了夫君的大计,只怕自己回府之后,免不了要吃一顿苦头,更对自己儿子的前途有所不利。
当下,陈氏强吞下心头的怒火,转头朝北辰兰开口道:“七公主,臣妇回头说的话,可是不宜传入六耳,还请公主自行斟酌一番,是否要让这两个奴婢回避一下。如今我们可是身处皇宫之内,公主还怕臣妇会对公主不利吗?”
北辰兰看着面前一脸隐忍的陈氏,有心想要拒绝,却明白,陈氏这种人,若是真的有心纠缠着自己,除非是出动侍卫,否则想要让她知难而退,只怕是不可能。
只是,如今的北辰兰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张扬跋扈,不肯吃亏的性子,再者她绝不愿意在与耶律风大婚之前,便让人发现自己身怀有孕,若非今日是除夕之日,所有皇室成员必须出席今日的宴席,只怕她还如以往一般深居沁兰宫中,不出宫门一步。
无奈地抚了抚额,北辰兰转身朝红莲和碧云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先行退下!”
“公主!”红莲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北辰兰,任谁都能够看出,陈氏此番来意不善,如今北辰兰身怀有孕,若是有个什么万一,岂不是……
“无妨,相信陈姨娘便再是莽撞,也不敢在此处对本宫不利的,不是吗?”北辰兰冷然一笑,眸间竟是多了几分坚忍之色,却是平添了几分泠然不可亵渎的风华。
“是!”红莲见北辰兰执意如此,只得拉着碧云退到了回廊之外,却是远远地看着这方,一旦陈氏若是做出什么不利于北辰兰的举动,她也能够早做防范,不让其伤害到北辰兰。
陈氏见得红莲与碧云如此,只是冷笑一声,却是不再言语,不说她今日的来意并非要伤害北辰兰,即便是她真有心想要伤害北辰兰,也不会选择在宫中动手如此愚蠢。
“听闻公主还有三日就要嫁入护国公府了?”陈氏看着一脸静然而立的北辰兰,眸中隐隐带上了几丝鄙夷之色,在她看来,北辰兰一旦嫁给那改名为呼延翌晨,对外宣称是护国公私生子的耶律风,只怕此生的悲剧已然注定,便是那护国公再大度,也不可能会善待一个抢走了自己女婿,顶替了自己女儿位置的女人。
若北辰兰还是以往的北辰兰,或许她还要顾忌着面前之人是北辰皇极为宠爱的女儿,拥有德妃做靠山的公主。但是如此,北辰兰只是一个没了母妃,失去父爱的落魄公主,俗话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她陈氏如今可是堂堂将军府的夫人,比之北辰兰来,可是高贵许多,是以她又何须给北辰兰留情面。
北辰兰听到陈氏的话,眸光一闪,幽若空谷的眸中闪过一丝潋滟流光,淡淡地扫向陈氏,开口道:“此事父皇早已经宣告天下,陈姨娘为何还会有此一问?”
陈氏嘴角微微一抽,开口道:“公主请叫臣妇耶律夫人,臣妇已然是耶律家的当家夫人……”
这个该死的贱婢,竟敢一句一个陈姨娘来侮辱自己,要知道,她陈家虽然不过是个六品的普通官家,但她好歹也是嫡女出身,当初委身做了耶律韬的姨娘,也不过是冲着能够转正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