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的一个城池,一场瘟疫尚能多去数万人的性命,更何况是在人口最为密集的京城内呢?”
颂秋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慕容玥,开口问道:“郡主,若你是太后,你将会如何选择?是依旧选择保住有功之臣的妻子,任凭数万,十数万,甚至数十万的子民因此而丧命,还是选择保住这些子民的性命,违背自己的良心,毒杀一个人呢?”
慕容玥听了颂秋的话,亦是保持了沉默,的确,这是一道极为艰难的选择题,若是她,她该如何选择?
若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她自然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自己的娘亲,但选择的人可是太后,自己的娘亲是她的子民,但那数万之人呢?不是也是她的子民吗?
颂秋叹了一口气,说道:“郡主亦是无法做出选择吧!”
慕容玥闭上了眼,说道:“太后就这样答应了那人,选择了对我娘亲下手!”
“不!”颂秋摇了摇头,说道:“太后没有一口答应了那人,而是对那人说,‘哀家不管你和月灵有和仇怨,但你不该将此仇怨牵连到众多的北辰子民身上。哀家可以受你威胁,答应做你的刀,但哀家亦是有一个要求!若是你不答应,那哀家便是什么都不选择,自尽于你的面前,为那些死去的子民恕罪!’,郡主,你知道太后的要求是什么吗?”
慕容玥心中一颤,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太后,强忍着狂跳的心问道:“太后的要求,是什么?”
颂秋深深地看了慕容玥一眼,说道:“太后的要求,就是要保住你!”
“什么!”慕容玥不敢置信地退后了一步,颤声问道:“太后,以性命相挟,就是为了保住我?”
她的性命,竟是因为眼前的这个银发老者而保住的,而自己方才,居然还想要对她下杀手?
太后,之前的太后,看着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境?
一心保住的人,却为了报娘亲的仇,而杀了自己?
“不错,奴婢之后也问过太后,为何要这般费劲保住一个还未成型的胎儿?”颂秋点了点头说道。
“太后她,如何说的……”慕容玥急急开口问道。
“那时,太后便已经开始诵经念佛,她听到奴婢的问话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哀家已经受人所迫,要去杀害一条无辜的生命,造下了杀孽,只能尽力去保住另一条生命,以稍稍减轻罪孽。不管大人之间有什么仇怨,孩子是无辜的,能保住孩子,也算是给慕容震天未来的日子一些慰藉了,否则以震天的脾性,只怕亦是会随着爱妻离去了!若是那样,哀家手里造的杀孽,可就是三条人命了!’。”
“郡主,若是论起来,太后非但不是杀害你娘的凶手,反之,正是因为太后,才会有你和你爹今日的性命,虽然太后当时迫于无奈,答应了那人在你娘的药中下毒,但那晚药,你娘的确是没有喝的,若是不信,你大可去问问你府中所有的老人,那些老人虽然不知道当年这些事情的内幕,但你娘亲床头的药究竟有没有喝,想必还是有人能够记得的。”
慕容玥听完这些之后,半晌才开口说道:“那你可知道当年那个逼迫太后的人,是什么人?”
颂秋摇了摇头,说道:“那人每次来,都是蒙着黑巾,不曾显露过真容,奴婢并不知道,但是以奴婢猜测,那人应该是与迷族有关。”
慕容玥闻言点了点头,道:“没错!迷族……”
迷族,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何迷族走出来的三人,就有两人因生子而亡?
不对!
慕容玥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抓住了什么。
“那德妃为何没有死?”慕容玥冲口而出问道。
“德妃!奴婢不知!”颂秋亦是一愣,而后开口说道:“德妃在怀上七公主之后,便对皇上提出了要离开皇宫,去别院待产,皇上介于皇后与你娘之事,便同意了德妃的请求,且对德妃的去向隐瞒,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德妃才会平安生产吧!”
颂秋如是猜测到。
容之人慈涂。慕容玥暗暗在心中推算了一番,却总觉得此事定然没有这么简单,但一时也是无法理出一个头绪,当下便向颂秋道别:“多谢颂秋姑姑的告知,慕容玥今日莽撞了!还请颂秋姑姑代为转告太后,慕容玥他日再来请罪。太后体内的药物分量不重,最多再有一个时辰便会醒,这药物对人体无害,颂秋姑姑无需担心。”
颂秋闻言送了口气,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就连皇上也不知道,还请郡主代为保密才是。”
慕容玥点了点头,在她想来,这件事的确不适合张扬开来,否则自己父亲那里就无法交代,即便娘亲真的不曾喝过那碗药,父亲的心中亦是会难以介怀,有些事,还是让它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掩埋吧!
“颂秋姑姑放心,玥儿先告退了!”慕容玥和颂秋说了一声,交代她照顾好太后之后,便转身退出了慈宁宫。
“看来,德妃那里,定然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她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才成功地避过了迷族的族规,将北辰兰生下的呢?”
慕容玥便思索,便朝着宫门所在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