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做了几件小衣裳,都是从前嫂子们送我的好料子,想给哥儿做心意的。”

阿元探头,就见那几件小衣裳针脚细密,竟似乎都揉进了布料里,连料子都软和的很,看着就不磨人,觉得这位三太太也算是尽心了,便笑道,“可见是费了不知多少的心血了。”上头那大片的荷叶童子戏水图,颜色鲜亮可爱,图样精致,可见是用心绣的了。

“我在家里,闲着没事儿便做些针线。”因是公主开口,三太太便有些局促地说道。

这位三太太愿意对小孩子尽心,可见是个温驯的女子,阿元又刚刚听苏蓉说过,这位三太太如今一心服侍湛三老爷,也不刻意地去奉承阿岳,不多管闲事,很知道忌讳,便生出了几分好感,况从前走动也是识得的人,因此态度可客气,众人走到了上房,正见着上房里多出了一个美貌温婉的女子来,正坐在城阳伯夫人的下手含笑说话,见了众人进来,便起身相迎。

这女子是极陌生的,阿元从来都没有见过,此时见了便有些疑惑。

城阳伯夫人先将三太太迎到自己的面前,见她红着脸将手上的小衣裳奉给自己,看了看,便皱眉嗔道,“这是给你做衣裳的,怎么竟偏了这孩子?”见三太太只露出了微笑,抿着嘴儿不说话,便温和地说道,“府里头料子多得是,你只问老三要,何必用了自己的呢?”见三太太想要说些什么,城阳伯夫人便温和地说道,“瞧瞧你这一身儿,都上身了多久了?”

说完,便扬声叫丫头取了料子来,交给三太太身后的丫头叫她带回去做新衣裳。

“我不是要嫂子的东西。”三太太手足无措地说道。

“你给这孩子做衣裳,是你的心。这个,”城阳伯夫人笑道,“也是我的心了。”又劝了,放叫她收了,叫她坐在自己身边,这才指着那美貌女孩儿与阿元笑道,“大姐儿你是未见过的,都是自家姐妹,以后都在京中,竟有个新去处。”

那美貌女子温柔一笑,起身过来给阿元请安,叫阿元扶住了,这才回头看了城阳伯夫人一眼,竟目光孺慕,十分亲近的模样,回头与阿元说道,“姑姑说的是,以后,便仰仗公主了。”

这位,应该就是苏蓉口中的长姐苏玉了。阿元瞧她对城阳伯夫人很是亲近,然而对自己的母亲陈留郡君似乎有些冷淡,便觉得这是应了方才苏蓉所说,只是见她并不似一个不明白的人,心里觉得奇怪的很,到底不好在刚刚结识的人面前说些什么,便只笑了,拉着苏玉与自己同坐,一并说笑。阿慧的儿子已经叫奶娘抱下去,世子夫人也去看望阿慧,此时屋里也只有亲近的人,阿元说说笑笑倒也快活。

阿容在一旁,含笑看着阿元在自己的家人面前如鱼得水,便觉得心里欢喜的不行。

才说了几句,陈留郡君最是个忍不住话的人,见苏玉并不是很与自己说话,便有些难受,此时见丫头端上来了点心,急忙笑道,“这是玉姐儿最爱的芙蓉糕,且尝尝。”

“多谢母亲了。”苏玉却淡淡的,侧身接了这点心,随意地放在了桌上。

这样的态度,只叫阿元皱眉。苏蓉是个与母亲一般无二的炮仗脾性,顿时大怒,起身就冷笑道,“我瞧大姐姐这样儿,竟似乎母亲亏欠了你?!”

“二丫!”陈留郡君见苏蓉这样厉害,便唤了一声。

城阳伯夫人知道的事情少些,眼见不对,便皱起了眉头来,见苏玉眼里也带着些泪光,急忙对苏玉唤道,“玉姐儿过来。”

当年城阳伯夫人生下阿容,因是儿子,因此格外地喜欢女孩儿。可巧陈留郡君处就是个丫头,城阳伯夫人喜欢的不行,时常将苏玉接到府中玩耍,多少也有些养育之恩。况城阳伯夫人温柔贤惠,从不做出格儿的事情,叫人尊重。苏玉的心里,对城阳伯夫人是当母亲仰慕的,比陈留郡君更甚,此时叫姑母召唤,便委屈地走到城阳伯夫人的面前,一张嘴,还未说话,便委屈地落下了泪来。

“这是怎么了?”眼见几个小辈都沉默了,城阳伯夫人一边给苏玉擦眼睛,一边好奇地问道。

“母亲全心为了姐姐,姐姐有什么好哭的!”苏蓉便冷笑道,“莫非,不叫大姐姐吃委屈,竟还成了错处?!”

“你叫我在外头成了妒妇,难道还不叫我委屈?!”苏玉回头哽咽地说道。

苏蓉气得不轻,只将前些时候的事情一并说了。说完了这个,城阳伯夫人便沉默了,许久,方才叹息了一声,见苏玉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似乎是要她给自己做主,心里为这叫母亲护得有点儿发傻的孩子一叹,这才温声问道,“跟姑姑说说,为什么要给姑爷纳妾呢?”见苏玉张口欲言,她伸出手制住了她的话,挑眉问道,“就为了不叫外头,说你嫉妒容不下人,就为了一个好名声?”

“母亲那样儿,我不喜欢。”苏玉看了一眼沉默的陈留郡君,便小声说道。

“你母亲,也都是为了你。”城阳伯夫人温声道,“名声是什么呢?你得意些,日子过得好些,叫自己心里松快,名声有什么关系呢?”听见苏玉似乎小声说了什么,她便笑道,“你姑父,也只有我一个,自然我也是个妒妇了,可是只要心里舒坦,我觉得这样的名声,也很值得。”

苏玉这才想起来,姑姑家也是没有妾的,顿时红了脸,小声说道,“姑姑温柔……”

“那是人的性情,你母亲。”她回头笑看陈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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