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的那位三婶,你还记得么?”湛家三太太自从和离,便没有什么音讯了,后来阿元听说她与自己的兄嫂一同出京去了外地,这一去便再无关注。阿元也不大在意这些,听到苏蓉说这个,便是一怔,之后便点头道,“自然是记得的,”见苏蓉脸上不自在,便问道,“你见着她了?”

苏蓉是城阳伯夫人的侄女儿,自然从前见过湛家三太太的,当然,如今和离,也只能称一声陈氏了,此时便说道,“你不知道我在哪儿见着的她。”见阿元侧耳倾听,她便叹道,“是在外头的一处小宅子里,苍老的不成样子,我远远一瞧险些以为认错了人。”

想到陈氏那满头灰白的头发,苏蓉便叹道,“我使人去问过,据说她的银子都叫嫂子给拿走了,后头去了外地,又为了生计叫她嫂子嫁了一回,听说也并不是一个好人家儿,后脚那男人死了,她就叫前头妻子留下的孩子给撵出来,她嫂子不叫她回家,只好自己卖了东西上京,如今住在闹市里,给人浆洗或是做些针线度日。”

阿元听了,却确实觉得有些凄惨,不过与谁有关系呢?叫陈氏变成如今这样儿的,可不是湛家呢,顿了顿,便皱眉道,“她为了娘家与咱们数次争吵,没想到竟是娘家坑害了她。”当初,为了娘家,陈氏闹了不知多少场,叫夫妻离心,也叫阿岳从此与她断了母子的情分。想到这,阿元便迟疑地问道,“她这样艰难,怎么没有来寻阿岳或是阿镜?”湛三不要指望了,不用想都知道必然是要再另娶妻子的,可是阿岳与阿镜是陈氏的亲生子,落魄到这个时候还不来求助,就叫阿元觉得有些古怪。

“她又嫁过人了,如何有面目过来呢?”苏蓉便叹息道。

不同于男子另娶,这女子再嫁,便是不贞洁的意思,若是有子女,不愿与这样的母亲亲近也是有的。

“这事儿,我劝你只当不知道就完了。”阿元的目光沉了沉,这才淡淡地说道,“既然已经和离,便与湛家无关。便是有关,也只是阿岳与阿镜之间的事情,如今你又有了新的三婶,此时说出来,不是叫人恨你多事么。”说完,便劝道,“当日和离,湛家给了她不少的银子与地,竟都败光了,难道如今再心软接回来么?如何安置呢?那岂不是家中无宁日?”她心里或许觉得陈氏如今可怜,可是却也不能叫她心软到再生出波折来。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顾虑,我才为难,你说的也对,她从前那样刻薄姑姑,如今我哪里有那样的好心,再理这些呢?”若是阿岳与阿镜自己都不知道母亲的境地,谁还能多管闲事呢?

说到了陈氏,苏蓉便想了想,与阿元笑道,“你说说咱们的这位新的三婶,我瞧着竟有些胆小的意思了。”湛三虽然和离,可是到底难过的不行,几乎死过一回似的。缓了五年才缓过来,他年纪虽然大了些,又有了嫡子嫡女,可是到底是城阳伯的亲弟弟,自己也有前程,况前头的子女都大了成了亲,不再在家中计较。

又没有婢妾,他也算是个钻石王老五,虽然嫡女不大可能给,满京城的人家都想着把庶女嫁过去也好,毕竟与城阳伯连亲,也算是很不错了。

这一回,湛三真是放亮了眼睛,求了城阳伯夫人细细地打听了这些女孩儿的人品相貌,方才订了其中的一家。

如今的湛家三太太,虽然是个庶女,可是却是勋贵之中安阳伯府出身,因不大受宠,隐形人似的存在,家中的嫡母不大看得上她,因此不知不觉便耽误了亲事,一直到了十九岁还待字闺中。这一回安阳伯知道湛三要议亲,却不想要些年纪小的耽误人家姑娘,一不小心就想到了自家的这个庶女,觉得这是个天作之合来着,亲自与湛三喝了几回酒,隐隐地将此事说了,后脚城阳伯夫人便打听了一下,知道这是个老实的姑娘,从来不与人相争的,便应了。

给湛三做继室,太厉害的,难道叫她与阿岳日日争吵么?

越老实越好呢。

湛三自然没有什么意见,预备了聘礼,便将人娶了回来,果然这三太太是个老实本分的,从来只低头管自己小院子里的事儿,知道阿岳不会与自己亲近,便也不去碍眼,本分地服侍湛三的起居也就完了。

“若是陈氏回来,只怕她受不住。”湛三太太真是一个老实本分,连争吵都不会的人,从前阿元还见过,因城阳伯夫人素来待弟妹们好,湛三太太初嫁过来的时候,城阳伯夫人见她衣裳寡淡,给她了几匹精致的料子与首饰,前脚她感激地接了,后脚阿元就见到她偷偷一个人抱着这些东西抹眼泪,一副感动的不轻的模样,也不知道在她娘家安阳伯府过的是什么苦逼日子。

这样的人,哪里招架得住陈氏与阿镜呢?

苏蓉也觉得阿元这话说的有理,只是却还是笑道,“我瞧着三叔与她的感情越发和睦了。”

湛三吃够了苦头,如今有个本分的,全心将他放在心上的媳妇儿,那还不跟进了蜜罐子似的啊,苏蓉在外地多年,不知道前头陈氏是何等的要命,阿元也没有想说什么的意思,又与苏蓉说了些话,听说阿岳的妻子如今也对湛家三太太这位后母十分恭顺,便笑道,“这才是和睦的一家人呢。”说完了,就见苏蓉的脸色有些古怪,急忙问道,“瞧瞧,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我说的不对?”

“你忘了说阿镜了。”苏蓉便叹息道。

“她不是在淮南王府学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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