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盛爱颐真的挪到了二进的西厢房去了。
倒是一夜无梦,睡得极好的。
说来今儿的事也是她的一个小算计。
之前住在四进院中,前边儿发生的事她是半点儿都不知道,而她此行前来为的可不仅仅是来找几个绣技高超的绣娘。
盛爱颐之前哭得凄惨万分,不过是因着之前梦见了庄铸九,又看了一遍那封简短的小信,是以才“发挥”得如此好。
第二日早饭时候,顾庆曼到六爷院子给他请安,才进院门便瞧见了盛爱颐正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晒太阳,登时便气不打一处来,原本便冰冷的脸更冷了几分。
“顾小姐好早。”盛爱颐倒是笑眯眯的与她打招呼。
心中却想,这个姑娘其实还算不错,看得出是个忠心耿耿对待六爷的,不过么……
跟错了人,走错了路,就算真的为此丢了命,也怪不得旁人了。
顾庆曼没答话,准确来说是连眼神都没给盛爱颐一个,径直去了正房。
“干爹早。”顾庆曼板正的站在六爷跟前,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
“唔,你来了。”六爷随口道了一句,继续喝着碗中的粥。
“上海滩的事情查清楚了。”顾庆曼继续道,难得的说了一长串话:“庄铸九当晚连夜逃出海,连第二日与盛七小姐的婚礼都一并逃了。”
“唔,那七丫头呢?”六爷眼中露出一抹好奇来,他倒是好奇这个丫头是怎么处理这事的,是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还是心如死灰的脸色苍白?
顾庆曼冷笑,“盛七小姐得知此事之后很是冷静,有礼的请走了前来的宾客。”
“哦?”六爷挑起了眉稍,真是有意思!
“不过当晚盛七小姐受了伤,具体伤在哪里不知道,只打听到盛家大张旗鼓的请了整个上海滩所有有名气的外科医生去。”顾庆曼眼中露出一抹不屑,人前装的再怎么淡然又有何用?关起门来还不是个寻死觅活的闺阁女子?
六爷的眼中却是一片通透,摆明了是做戏。
若真是盛爱颐寻死,盛家必得尽全力压下这件事,不然可不就是整个上海滩的笑柄?
突而想到一个可能,六爷厉声问道:“去庄铸九的宅子看过了吗?”
顾庆曼被问得一愣,随后道,“去过了,一片狼藉,没有任何线索留下。”
六爷冷笑,“看来,有人去收拾过了。”
顾庆曼点头,“那个法国人二月前回国了。”
六爷睨了她一眼,“你以为是他?”
顾庆曼道:“是。再无他人。”
六爷摇摇头,看着她道,“你还是太年轻。”
顾庆曼微微皱眉,这是何意?
“去吧,休息几日。”六爷摆摆手,继续低头喝粥。
顾庆曼离开了正房,却想不透六爷那一句话是何意。
她太年轻?
是她有什么事没做好?
顾庆曼想了好几日,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是动手的能人,却不是个脑子活泛机灵的。
不然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处境是那般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