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林老爷亲自带着盛爱颐要的白夏布走水路来到了上海。
盛爱颐亲自在码头接了人,身边带着林庆宁。
林老爷并没有盛爱颐想象中的苍老和兴奋,他的眼中闪烁着的光芒仍旧是满满的算计。
盛爱颐不由得觉得心寒,心中更添了几分悲哀和叹息,她突然觉得依照林老爷的狠心,这天下都应该是他的囊中物才对。
“林老爷,一路风波,累了吧。”盛爱颐挂着虚假的笑容,对林老爷说着客气话。
“哪里哪里,能得七小姐所托,是林某的荣幸。”林老爷客气的与盛爱颐寒暄。
二人寒暄了好一会儿,林老爷才看向盛爱颐身后的林庆宁,微笑道,“阿宁,父亲来接你回家。”
林庆宁哼了一声没答话。
回家?
这真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林老爷脸色露了些愠色,盛爱颐及时插话道,“哪有在这里站着说话的道理?林老爷,我在公园酒店订了饭菜,权当做为您接风洗尘。”
“多谢多谢。”林老爷这才缓了脸色,跟着盛爱颐上了来接他的车。
开车的是盛家的司机,李诺和赵兴要留在码头把那一大批白夏布送回到盛家。
公园酒店里,林老爷频频向盛爱颐敬酒,最后还是林庆宁看不下去了,阻拦道,“林……父亲,小七今日身子不好,您少与她喝几杯。”
林老爷这才意犹未尽的搁下了正欲提起的酒杯,眼中神色很是复杂,“阿宁与七小姐的关系倒是好了许多。”
盛爱颐眸色微沉,但很快掩盖了下去,淡笑道,“阿宁在上海也就认识我一个,熟悉些自是正常。”
林老爷的视线在这两个姑娘之间来回转悠。
林庆宁严肃认真的给盛爱颐夹了只虾子放在她盘子里。
盛爱颐表情微滞,这是什么情况?
说好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呢?
怎么这戏路往拉拉方向发展了?
盛爱颐一脸平静的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虾,内心却是极度崩溃。
好想死……好想跳楼去……好想把林庆宁再扔回医院里怎么办……
林老爷轻咳了一声,看着她们俩的眼神更怪异了。
林庆宁清了清嗓子说道,“父亲,我不想回北平了。”
林老爷眉头皱起,“那你想去哪?”
“我想去留洋,左右在北平我也找不到婆家了,与其干耗着还不如去学点儿东西,等回来也好帮小……父亲的忙。”林庆宁很认真的说。
盛爱颐很想扶额。
“好啊。”出乎盛爱颐的意料,林老爷竟然很爽快的答应了。
盛爱颐不禁瞪圆了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
林庆宁只低声说了句,“谢谢父亲。”就再没说话了。
饭后,盛爱颐给林老爷结了白夏布的钱,林老爷很大方的直接把钱给了林庆宁,说是充当她留洋的学费生活费,还说若是不够便给家里写信。
盛爱颐这下彻底呆住了。
这个林老爷是被换了内芯吗?怎么突然间就这么大方又“慈爱”了?
相对于盛爱颐的吃惊,林庆宁却对这一切都早早预料到了,她的“好父亲”,只要有半分利可图,都会不遗余力的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