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因为汉冶萍公司的底蕴尚在,川美洋子也“不明不白”的客死他乡,盛爱颐的小日子过得极其滋润。
公司发展顺利,盛家也没有重要的事情传来,盛爱颐和庄铸九在重庆过得潇洒又自在。
夏日里栽下的野蔷薇也长势喜人,似乎是知晓了女主人对它们的喜爱,大有不到屋顶不罢休的气势。
1917年九月初,在重庆呆了将近三个月的盛爱颐终于接到了庄夫人发来的电报,说是盛宣怀大出殡将至,让他们回上海。
二人订了船票回去,到上海时,正巧是九月十八日。
庄夫人忙着张罗大出殡的事项,因此没亲自来码头接他们,只把事情推给了孙用蕙,孙用蕙这些日子也跟着庄夫人忙碌,实在抽不开时间,又把事情推给了吕沐冰和盛方颐。
盛爱颐一下船便看到了一身冰蓝色旗袍的吕沐冰,吕沐冰比盛爱颐小一点儿,这会儿看起来却是比盛爱颐年纪大了不少,盛爱颐远远看去,竟觉得她这眼角眉梢有着些许散不去的愁云。
因着庄铸九在这儿,盛爱颐只作没看见,亲亲热热的挽着吕沐冰和盛方颐,上了家中派来的车子,把庄铸九独自扔在了后边的车上,与行李坐在一起。
“七姐姐,重庆好玩吗?你一走这么些日子,我都想你了!”盛方颐挽着盛爱颐的胳膊不放,把头搭在她的肩上。
“挺好的,等下次我再过去,带你过去?”盛爱颐笑着说,转头看向吕沐冰,“七弟妹也一道去?”
盛方颐点头点得飞快,“好啊好啊!”
吕沐冰却似有顾虑一般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盛爱颐心中疑虑更甚,虽说过了一年多,但是她还记得当初初为盛家妇的吕沐冰是什么样子,那样新鲜活泼的一个女孩子,如今怎么连说话都不喜欢了呢?
“最近铺子里生意怎么样?”盛爱颐转而问盛方颐。
“有涨有跌,不过总体是上涨的。”盛方颐老老实实地回答,“账目我已经拿到家里了,回去拿给七姐看。”
“好,有你在我也放心不少。”盛爱颐点头说。
“七姐不在,我都快要累坏了!你得请我吃饭才行!”盛方颐嘟着嘴讨功劳。
“请吃饭?那感情好,我本来想着给你包个大红包呢,既然你说请吃饭,那就吃饭吧。”盛爱颐笑着打趣她。
“七姐讨厌!”盛方颐嘟着嘴不依的挠她的痒。
“哈哈,好了,不闹了不闹了,我错了。”盛爱颐最怕痒,一边笑着一边连声讨饶。
对比着她们两个的活泛,吕沐冰就像是个安静的影子一般,坐在那里看着她们,眼底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羡慕来。
盛爱颐察觉到了,她的眼神每每对上自己,那抹羡慕就愈发的扩大了。
盛爱颐不知道家中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自己应该与自己这个七弟妹好好聊一聊。
回到家中,庄夫人忙得没心思安排盛大的家宴,而且时间也不合适,更加之这几天孩子们都陆续从各地赶回来,外嫁的女儿,亲家,远亲,同宗,盛家要接待的人着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