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病的屋子里不能『插』花，因为气味驳杂会让人更加不舒服。
沈卿云走了一阵有些疲累，秦牧便扶着她在罗汉床上坐下，顺手拿了果盘里的金橘拿着小刀子切成花朵形状，剥除里头的籽儿粉摆在碟子里，推给她，还递给她一柄小银叉，“我问过了，喉咙痛咳嗽吃这个好。”
沈卿云接过小银叉吃了一颗金橘，果真酸酸甜甜的，十分可口，不由得多吃了几颗。
秦牧看着高兴，手中的刀子飞快转动，在小小的金橘上雕刻出各种形状。
沈卿云看呆了眼，“你……手这么巧？”
秦牧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继续低头雕刻，“这是以前习武的时候，师父专门让我练习手的稳定『性』的时候让我做的事。越是能够在小物件上雕刻精细的花纹，就越能证明手稳。
“我一开始心浮气躁的，没少糟蹋好东西，也很是不服气，因此走了不少弯路。”
沈卿云心生敬佩，“你这位师父可真不简单。能教出你这样的弟子来。”
秦牧扯了扯唇角，“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弄来。”
沈卿云放下手中的叉子，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想吃。”
秦牧便放下了手中的刀和金橘，擦干净手道：“我让人给你做了桑菊饮，往后不要喝白开水了。喝这个。我知道你平素喝惯了玫瑰花，不过，我查过了，玫瑰花也是个收敛的东西，你现在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喝了，等好起来再喝也不迟。”
沈卿云纳闷，连这个他都知道？
秦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了，“只要留心，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沈卿云垂头。之前秦牧出事她心急火燎，管不住自己的心，如今平安无事了，便又有点想要把自己藏进自己的龟壳里……
“云儿，”秦牧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何不试着接受我？”
沈卿云沉默不语。
秦牧锲而不舍，“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有一日你会接纳我的。”而不是因为一时的冲动。
两人彼此沉默了片刻，秦牧主动挑起话题：“你想不想知道，对那些匪徒的审问进度？”
沈卿云喉咙不大舒服，也就不怎么想说话，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
秦牧明白了她的意思，缓缓说道：“审问进度很慢……之前你和秦飞审问的那个人固然提供了不少的情况，但是相对于整个盗匪窝来说，还只是冰山一角。
“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普通的刑讯手段对他们根本不起作用，便是非常手段，对他们的作用也不大，所以现在审问基本上陷入僵局了。”
他抬眸看着沈卿云，“云儿，你别误会，我没有要让你帮忙的意思。这种事，本不是你的事，也没有你的责任，不需要你出手。倘若最终有人查到你头上，你也只管往我头上推，只说是我提前跟你说过的。”
沈卿云一凛，“是……有什么不好的揣测了？”
秦牧摇摇头，“我也不过是未雨绸缪。你记住了，该藏拙的时候就要藏拙。若是实在藏不住了……往我身上推，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