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听说这边房里有了变故吓得脸『色』都白了,急匆匆赶了过来,看到沈卿云平安无事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吃东西,才松了一口气,过来切切叮咛:“小姐,您得少吃一些,姑爷来了还得抬着花轿绕着京城走上半圈呢,等到吉时才会回到平阳侯府,这一路上您可是得老老实实在轿子里坐着呢。”
沈卿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可是往嘴里送东西的动作一点都不慢。
陈嬷嬷想要强行把东西拿走,却又不舍得,原地转了两圈,很快回来,悄悄往沈卿云袖子里塞了点东西,“小姐,若是是在路上憋不住了,这个也能派上用场……”
说起来沈卿云还觉得非常羞耻,因为她中途被人叫进净房又换了一回底裤,这一次的底裤,竟然是……开裆裤。喜娘还跟她说,这是新娘子必备的,是怕新婚夜放不开……
好吧,没想到想象中的古人这么奔放……
陈嬷嬷塞给她的是一个广口的水囊,嗯,换句话说,是个女用夜壶。
陈嬷嬷老脸也有点泛红,低声说道:“小姐若是用了它,把塞子塞好,仍旧藏在身上,到了新房,老奴自会帮您料理。”
沈卿云点头答应。
饭毕,补妆,之后便再也不能进食了。
众人在闺房之中说了一阵话,便听见外头热闹的鞭炮声想起来了,有那才留头的小丫头蹬蹬蹬跑过来大声喊道:“新姑爷来啦!”
秦牧乃是病弱之躯,程家兄弟受到父母约束,都不敢过分刁难,而随着秦牧过来的傧相也都不是善茬子,所以过五关斩六将,很快就来到了暗香浦院中。
屋子里的小姑娘们装腔作势刁难了一通,也没什么难度,无非是让新郎官作首诗啦,或者对个对子啦!
秦牧都不用张嘴,自然有傧相们对答如流。
然后塞了门缝,——塞门缝的红包里是要包银票的,面额却不见得有多大,有些人家还会专门去压金箔银箔,薄薄的片子,一百个加起来都未必有二两重,上面却印着吉祥的图案,看起来十分喜庆。
自从出现这个之后,基本上红包里抱着的就都是这种金箔银箔了,哪怕散一百个出去,哪怕是没有什么家底的人家也不会心疼。
不过这金箔银箔上的花纹倒是年年出新。
有个小姑娘当先打开了红包,看到里头比得过别人家三张金箔厚度的金箔之后,就忍不住惊呼出声,众人纷纷责问,她忙晃动着手中的金片子:“你们瞧!好漂亮的花纹!”
虽然是寻常可见的“喜鹊登枝”,可那花鸟却好像活了似的,那布局活脱就是一幅名家手稿。
傧相们在外笑着叫道:“我们新郎官的诚意足够了吧?姑『奶』『奶』们,开门啊!”
小姑娘们轰地笑了,谁也不是没见过这点金子,短暂的惊讶之后,各自把红包揣起来,也就不为难外头的新郎了,毕竟还有个吉时约束着呢。
崔氏已经把红盖头给沈卿云盖好,笑盈盈望着门口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