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外正大光明听着墙角的高洪书只觉天雷阵阵,夏雨雪。

他才去了听竹殿宣圣上口谕回来,自然看见了易美人的脸,肿的那叫一个惨,跟除夕供桌上摆的猪头一样。那手劲可真是不轻,却不是瑾芳仪打的,分明是宁安宫那个眼睛滴溜溜转,时不时揉手的花真下的狠手。

看着娇小可爱,弱不禁风,动起手来快准狠,姑且不论她以一小宫女的身份殴打妃嫔,便是瑾芳仪按大燕宫规,易美人只差她一个位份,也是不许私自处罚,尤其是掌掴这般侮辱人的私刑。

只能说强将手上无弱兵,这宁安宫上下没一个软柿子。

尤其瑾芳仪还有皇帝纵着,不说她私下用刑不对,居然高度赞赏了瑾芳仪打人的行为,并且让她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尽情地打……

担心伤了瑾芳仪的手,皇帝就不担心其他妃嫔的脸了吗?

易美人猪头一样的脸,都令他对猪头肉这种东西有严重的心理阴影了,好不好?!

“高总管一副咬牙切齿,痛不欲生的样子,是不是娘娘……不好了?”花真小声问安春,御医都让皇帝给撵出来了,是不是瑾芳仪整个人都不好了?

安春看了眼偷听起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高洪书,他回宫便频频望向花真的手,想来易美人的事他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了。“高总管和咱娘娘交情还没那么深,你放心,娘娘不会有事的。”

花真揉了揉肿的跟小馒头似的右手,肉疼地道:“娘娘都气晕了。”

虽然这位有点儿不着四六,疯疯癫癫,对身边服侍的人却是没话说,从不苛责,出手赏赐都大方的要命,入宫这些年也没遇见几个像瑾芳仪脑袋这么大的主儿。

郑御医无声地哀嚎,你家娘娘心律不知比多少人都正常呢?瑾芳仪这次有病,最遭罪的就是他了,跟遛狗似的,一天天的他不是在宁安宫,就是走在去宁安宫的路上!

卧室内,谢玖双手捧住顾宜芳的脸,轻轻在他嘴唇印上一吻。

“陛下对阿玖真好。”她脸上一抹淡淡的笑,有欣慰,又像有丝丝难以言说的遗憾。

“阿玖,”

顾宜芳唤了她的名字,很长时间以内都没再继续说话。谢玖黑黝黝地美眸怔怔望着他,他突然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声音有些发紧地道:“朕和你做个约定,朕以后也会对你好,比现在还要好,你能不能……一直陪在朕的身边?”

他的声音微颤,落入谢玖耳内,却比无数次的‘我喜欢你’更令她欣喜。

此时的景元帝还未被权力完全迷花了眼,也没有在经历一次次伤害后变得冷了心肠,无坚不摧。

别说她是个人,就是个家养的小猫小狗突然病的要死,主人也会伤心难过,更何况他现在正在喜欢她的兴头上,感情正热乎着,突然一盆冷水浇下来,知道每天拥在自己怀里的少女可能就此香消玉殒,饶是他百花丛中游刃有余的风\流天子,也不禁乱了心神。

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到底她还是入了他的心。

谢玖唇角轻扬,柔荑轻抚上他的手,轻轻地点头。

门外的高洪书仰天长叹,这两货凑在一起就腻腻歪歪,有说不完的话,现下蹦出个字也那么费劲,不过不管怎样,他总算找到插话的机会了——

“小的高洪书向陛下复命。”

顾宜芳举着双臂,正要和谢玖拥抱在一块儿,冷不防高洪书的声音冒出来,生生将停在半空的胳膊转了个弯,改成揽着她的肩膀。

“进来吧。”他蹙眉,声音低沉烦躁,和方才仿佛捏得出水的温柔判若两人。

高洪书早习惯了皇帝对待瑾芳仪和他的云泥之别,不以为意地推门而入,毕恭毕敬地道:“小的去了听竹殿宣陛下口谕,御女易氏已经收拾了随身衣服,即刻便迁入望春宫,小的特留下两人送易御女过去。”

“杖刑领了?”顾宜芳挑眉。

“陛下,易御女贬居望春宫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实不必——”

“你不用为她求情。”顾宜芳抬手打断她,“朕不只是要让她得个教训,也要让宫里其他女人知道乱嚼舌根的代价,管好她们的嘴巴。阿玖,打退敌人就要迎头痛击,痛一次就让她记一辈子,再不敢犯同样的错误。”

高洪书右眼皮一顿乱抽,瑾芳仪手段已经够高明的了,皇帝确定还要不遗余力地让她往黑化的路上越走越远吗?

他知道皇帝一向护犊子,但这样会不会太过?后\宫历来不就是你争我抢,是没有硝烟的女子的战场,皇帝插上一脚算怎么回事?金手指要不要开这么大?

“小的吩咐两个太监将行装搬过望春宫之后,便亲自随易御女去尚方监领罚。”

嘴巴挨了瑾芳仪一顿抽,屁股还要挨上皇帝的木杖打,身体和心理双重的伤害,估计就是天山雪莲,也弥补不了易御女心灵上的创伤了。

谢玖视线移到开口说话的高洪书身上,只见挡在他身前的是一袭朱红宫装的淑妃,她手上抱着血淋淋的婴儿,在她眼神飘过来的一瞬间,淑妃冷冷一笑,便将手中的血婴直直抛向她。

她下意识地躲进顾宜芳怀里,左手紧紧抓起他的衣襟。

顾宜芳一怔,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那些道士医好了张修盈,可是坐阵宁安宫却一点儿进展也没有,谢玖还是时不时地被吓,精神也不见好转,他真怀疑他们有没有尽力,究竟是谢玖的‘病’他们解决不了,还是不想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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