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绝症的女儿说出多年夙愿,只要能办到,父亲就不会拒绝。可这是普通人家的道理,苏家不普通,苏伯伯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尤其他的身体也不好,他要考虑的是整个苏家。”
“如果苏盛乔不在了,庞亚凡身为她的丈夫,将会得到多少悦尚的股份?如果连苏伯伯自己也不在了,庞亚凡岂不成了悦尚的主人?可是据我所知,苏伯伯并没有让庞亚凡继承悦尚的打算。”
聂言则用一种很平常的语气说着,将一些莫名的情绪敛入眼底深处,确保对面正在思考的人没有留意到。
“你对苏家了解多少,凭什么这么说?”子乔不想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又不禁起疑。
“聂家和苏家原本就是世交,只是这些年聂氏把重心放在欧美市场,我们很少回来而已,我知道这些不奇怪。其实……我们见过,你就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聂言则半真半假地把事情圆了过去。
聂家之前在美国发展不假,可并不全是因为业务重心分布,还因为发生过一件事,不然他一定早就回国了,也会是苏宅的常客。
“我们见过?很小的时候吗?幼儿园还是小学?”子乔惊疑不定地猜测着,想不出她的圈子里何时出现了这样的老狐狸。
任何一个人如果见到聂言则,都不会把他和一个“老”字联系在一起,可是子乔觉得网上资料上写着他比她大五岁,不是大叔,也是欧巴,在以养小狼狗为兴奋点的今天,也算是老了。
聂言则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又把她拉回主题:“庞亚凡是苏伯伯养大的,将来苏伯伯会给他一笔为数不菲的财产,可是这不包括悦尚。他当初会撮合你和庞亚凡在一起,也是因为你没有悦尚的股份。”
“也许他们已经沟通好了,达成了协议,亚凡哥可以放弃股份。”子乔继续嘴硬,但还是不争气地被他的话吸引。
这一点她也是想过的,撮合养子和继女,既留下了养子这个事业上的得力助手,还不用付出股份,而且只要操作得当,养子还能在苏家为亲生女儿保驾护航,一箭三雕。
可是这话从聂言则嘴里说起来,她就是想要反驳,一个动不动就把订婚拿来玩儿的渣男,怎么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他会放弃吗?”聂言则却一针见血地反问。
“他……”子乔的思绪转了回来,抿着嘴不说话,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庞亚凡不会放弃。
不仅不会,他一直都对悦尚很热衷,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他一定会采取行动,让苏毅同意他们的婚事。
这也是为什么那时候她带着盛乔的请求去找他,希望他能试着接受盛乔的心意,尽管他表现得很勉强,她也相信他最终一定会接受盛乔的原因。
“你想说他很可能架空了我的继父,甚至说服了我姐站在他这一边,还要把我赶出苏家?可是这说不通,我只是一个拖油瓶,就连我亲妈都不怎么待见我,何况他早就知道我要离开苏家,他有必要对我做这么多事吗?”
子乔红着眼睛看着他,这就是她想不通的地方,她更不相信盛乔会放任庞亚凡对付她,眼看着她失去所有的尊严,甚至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你究竟对庞亚凡的了解多少?或者说,你对男人了解多少?”聂言则忍住心头生出的不悦,庞亚凡和苏盛乔有那么好吗?值得她这样信任。
“我……我不知道。”子乔很想继续反驳他,可话到嘴边却不由自主地变得无力。
“一个朝夕相处十几年却还看不透的人,你放心把你最爱的姐姐留在他身边吗?”聂言则沉默了几秒之后,决定换一种方式。
子乔忽然笑了出来,反唇相讥道:“聂先生,我也看不透你,我现在和你待在一起是不是也不太安全?”
“看不透我,或许也有好处。”聂言则的笑比她更讥讽。
“什么意思?”子乔隐隐感到危险,向后退了退。
“一个轻易被你看透的人,恐怕也对付不了庞亚凡吧?毕竟这个圈子,像你这样单纯天真的人不多了。”聂言则把话说透了。
单纯?分明是在说她“单蠢”,子乔怎么听都觉得他在说她蠢,她一眼扫到桌上凉了的红酒牛肉,终于又重新想起了她来这里的目的。
“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我来这儿是和你解除婚约的,不是说这些的。钱放这儿了,其他费用算出来了告诉我,这是我的电话。”子乔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转身要走时又想起些什么。
“等我把钱还清,你还得再开一个发布会,告诉所有人订婚是你闹着玩儿的,不然我告你!”
子乔脑子里很乱,头更是一阵一阵的疼,有了这些分析,她已经没有力气追究聂言则和她订婚的原因了。
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整理一下思绪,如果庞亚凡真的很危险,她要做的就该是保护她那个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姐姐,而不是在这儿和一个陌生男人闲扯。
“庞亚凡很危险,苏家的事也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不过我可以帮你,无论是真相,还是保护你姐姐苏盛乔,都不会让你失望。”聂言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中的期待有些压制不住了。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为什么帮我?”子乔很想一走了之,可还是站住了,算是好奇吧,多听他说几句,也没有损失。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要你帮我做一件事。”聂言则目光幽深,好像一个黑洞要把一切都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