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万一这个6姑娘就是小米进京了,咱们不告诉德敬,他以后肯定要埋怨的啊。”
“那也比让他分心强,左右还有两日了,大考三日加一起不过五日。等他考完,再说肯定迟不了。再说,那位铁夫人传说对这个义女疼爱的同亲生一般,镇南侯还亲自去锦绣阁给这位义妹取衣衫饰。京都里多少女子羡慕呢,若这个义女真是小米,那定然是一点儿不会受苦。放心!”
听得这话,刘不器终于放了心,“那好,陈大哥多打听一些这个义女的消息,当真确定是小米了,一定记得给我们送个信儿。就是不让德敬知道,我总要知道啊。”
“好,放心。”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儿,刘不器吃饱喝足,拎着陈信准备的吃食用物就回去了。留下陈信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拉磨的毛驴一般转来转去,有老熊岭出来的后生见到了,也不见外,就笑嘻嘻问道,“掌柜的,您这是怎么了?可是看中谁家姑娘,害怕掌柜娘子不让进门吗?”
“去,去,死小子,赶紧干活去!”陈信听得哭笑不得,挥手撵人,“出来多少日子了,也没学稳当了。再这样,我就同李五爷说,换人过来。”
“别啊,掌柜的,我这就去大堂啊!”
那后生一溜烟跑去了前边,倒是经他这么一搅和,陈信也没那么郁闷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就是有所变故也不怕,小米那丫头看着就不是平常人,必定会逢凶化吉…
这般安慰着自己,他也就越轻松了。
倒是刘不器拎了大包小包回到小院,眼见6谦和程子恒都等在石桌儿边,很是有些心虚。
程子恒奔过去接了东西,一边招呼狗子拿碗碟,一边嚷道,“你这个没义气的,又自己跑出去偷吃!”
刘不器笑嘻嘻应道,“我问过你们了,你们说不出去的啊。”
“我以为你说去茅房,哪里想到你是出去转悠!少废话,还有没有别的好东西,赶紧献出来!”
程子恒伸手捏了一块酱牛肉塞到嘴里,含糊问道,“好几日没出门了,外边可有什么新鲜事?”
6谦正帮着狗子摆碗筷,听得这话,也是笑道,“是啊,后日就是大考了,外边怕是到处都议论这事儿呢吧?”
“可不是嘛,”刘不器手里同陈子恒抢着吃食,看都没有看6谦一眼就应道,“茶馆酒楼到处都是咱们的对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有这功夫多温习一会儿多好,偏偏跑去对着风头吐口水。”
程子恒和6谦都是笑起来,待得倒了酒,三人都是少少喝了一杯。老院长吩咐下来的课业太多,明摆着是不愿意他们出去走动,恨不得进场前一刻还在做文章。
他们也没什么心思出去,6家的情况不说,刘不器想给家里争光,程子恒更是赌了一口气要给老娘挣封号。
所以,对于老院长,三人都没什么怨言。
只不过白日章,实在太累,压力也大,睡觉就有些困难。
如今喝上一杯酒,借着微醺的醉意,倒是难得的消遣,排解。
狗子和程家的老仆也很是欢喜主子们这般,跟着送酒水,添热菜,小院子不大,但这会儿满满都是欢声笑语。
刘不器低了头喝酒,末了嚷着困了,第一个跑回房间去了。
6谦和程子恒笑了他几句,也是回去睡了,倒是不知道刘不器站在窗缝儿边狠狠松了一口气,心里暗暗盼着陈信的猜测不是真的。
万一成了真,好友怕是要耽搁大考不说,他也舍不得那么乖巧可爱的小米受苦受委屈…
春日花开两枝,话也说两头儿。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总有人欢喜,有人悲伤。
无论京都这里因为各种流言如何热闹,因为大考,多少人心焦盼望,平头儿百姓们总是照旧过着平静的日子。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特别是这般冬尽春来的时刻,一年的希望开始,恨不得家里那几亩薄田要翻翻耕耕多少遍,只盼着秋日时候,因为这一份辛勤,能多掰回去几只苞谷棒子。
而在这样满是期望,卯足了力气忙碌的时候,出没在各个府城的拜火教神侍就有些扎眼了。
大元虽然大,但要按照出生时刻寻找女子去逍遥岛做侍女,也不是那么容易。
或者说,天下的父母也不全都是为了权势,为了家族繁盛而舍得牺牲女儿的。
于是,旨意下了一个月,神侍队伍收获寥寥无几,小猫两三只…
这一日,丰州城外的一个小镇子上,神侍队走得口渴,就寻了一个茶摊子歇脚儿。
许是自觉春风暖了,茶摊早就拆去了三面包围的壁板,倒是敞亮很多。
老掌柜抛弃那跑后,小心翼翼的上了茶水和家里最好的点心,就躲去炉子跟前守着了。
他倒不是多么厌恶这些拜火教的人,实在是家里也有十五岁的闺女,作为一个老爹,将心比心,她可不愿意闺女去做什么侍女,即便伺奉的是神灵,那也是侍女啊。从小宝贝一样捧在手心养大的心头肉,吃苦受累此后别人,哪个当爹娘的不心疼啊。
所以,对于这些到处跑,就为了拆散人家天伦之乐的神侍,他也没什么好心情伺候就是了。
侍卫长穿了银色铠甲,即便喝茶也是腰背挺的笔直,眉头紧皱。另一个副手安顿了手下的侍卫,坐到他跟前,就道,“队长,神教的光辉二十年不曾笼罩这片土地,民众已经愚昧不堪。很多家中女子适龄,却千方百计躲藏,不肯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