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楼和杂货铺里,后生们听得消息,也是心里长了草,找到小刀跟前,不等说话,小刀就跳了起来,“哈哈,家里这么热闹,怎么能缺了咱们,赶紧关门,回家喝羊汤!”
于是,日进斗金的酒楼就只拾掇桌子,不接新客人了。有客人忍不住问询,听得原委就换了一家酒楼,消息自然也就传了出去。
待得小刀终于送完了最后一桌儿客人,火烧互撩拾掇东西,准备王家赶的时候。
府衙的新师爷就带着厚礼,代表赵志高上门来恭贺了。小刀拿不定主意,但那师爷放下东西就回去了,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小刀无法,只能一并装上爬犁出了。
老熊岭西边的赵家院子里,赵家两个媳妇儿正喜滋滋还这新袄,抱了孩儿同公婆上了爬犁。
有邻居出门跑茅房,见到了就上前问着,“这大冷天的,你们一家去哪儿啊?”
赵家二儿媳嘴巴快,立刻就嚷道,“老熊岭摆酒席,请我们去喝酒吃肉呢!”
“哎呀,是三丫儿的婆家?前些日子不是刚刚送了那么多东西来吗,这又请喝酒?”
那邻居大娘羡慕的咋舌,“当初都说老熊岭不好,这会儿看来,三丫可真是掉进福窝了。”
“就是啊,我们小姑可是个有福的。”
赵家老大媳妇儿也是笑得欢喜,赵老太生怕两个儿媳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拦了话头儿,“三丫儿又笨又傻,都是亲家不嫌弃呢。”
赶爬犁的后生听了这话却是笑道,“我们李嫂子可是手巧又能干呢,小米说了,明年作坊再扩大,李嫂子她们可都是管事,每月的工钱就快一两银子了!”
“啊呀,这可太好了…”
赵老太替闺女高兴,但话才说到一半,冷不防那邻居大娘却是抓了后生的手,“哎呀,这后生看着可真是相貌堂堂,不知道成亲了吗?我家虎妞儿过了年就十五了,不如你到家里相看一下。”
那后生被老太太眼里的狂热吓坏了,赶紧甩开他,打马就拉着跑远了。
留下老太太气得跺脚,“哎呀,你跑什么,我家虎妞儿长得不比三丫差啊!”
赵家人在爬犁上,笑成了一团,即便大风大雪,他们也不觉得半点儿寒冷。
那后生耳根子都红了,嚷道,“这大娘真吓人。”
赵老太好心,生怕他真惦记人家闺女,就道,“小兄弟啊,这成亲可是大事,亲家处不好,容易吵架。你还是让你爹娘多挑几家啊!”
那后生笑嘻嘻应道,“婶子,我知道呢,我娘说了,我们老熊岭人手不够,我娶了媳妇,怕是要连岳丈一家都接到岭下住着呢。媳妇长得好不好没事儿,一定要性子好,家里人也心眼儿好。否则就搅和整个村子不得安生了。”
“这话有道理,你娘是个有见识的。”
赵家人都是称赞,后生想起去年春日她娘还犯愁哪里能给他找个媳妇,哪怕眼瞎残疾也成,只因为聘礼少,如今他都有资格挑挑拣拣了,这差距真是让人感慨之极。
“驾!”
后生甩了一鞭子,欢声大喊,“回家喝酒吃肉了!”
6老二的院子里,陈家的管事和伙计们连同那些草原人都在帮忙。
手臂粗的木杆帮了油毡高高举起,挡住了漫天风雪,待得四角架起大铁桶,扔了木绊子,烧起熊熊篝火,整个院子就从寒冷天地里抢出了小小的一角,分外温暖又热闹。
老少妇人们,坐在院角,切肉,洗菜。院里新砌的锅灶炒菜,草棚里的大锅熬羊汤,6老大院子的灶间里焖了雪白的米饭,岭上各家则忙着蒸馒头。
老少男人们拾掇好了暖房,地窖和鹿栏,都聚到山下喝茶闲话儿。淘气小子们则院里院外疯跑,不时被担心他们撞了篝火的老娘揪着耳朵拎远一些。
小米安顿陈夫人同几家姻亲女眷在6老大的院子安歇,本来几家女眷瞧着陈夫人袄裙都是绸缎,金银饰齐全,还担心她看不起自己。但陈家世代经商,作为当家妇人,察言观色自然是不可或缺的本领,不过是几句话,陈夫人就哄得众人同她亲近起来,再过片刻,更是恨不得掏心挖肺,连邻居媳妇偷鸡的事都说了出来。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头儿放开了,这戏也就更热闹了。
小米请了韩姨母陪客,她虽然以6家仆
妇自居,但却是自由身,而且平日教授女孩子规矩和针线,自有一番气度。
众人先前不知道,后来听了原委,都待她同陈夫人一般客气恭敬。
韩姨母话不多,更多时候都是笑着招呼众人吃点心喝茶水。但暗暗却将众人的言行都记在心里,打算过后同小米好好说说。
毕竟以后这些人家都要搬来老熊岭,若是当真品行不好,相处起来必定麻烦,最好早作防备。
不过,好在,患难时候不忘亲情的人家,品行都坏不到哪里去,除了两个小媳妇儿说话尖利了一些,其余都是本分的妇人。
老天爷许是自觉它再如何努力,也不能把这小小的角落拉回冰冷,于是就放弃了,收了漫天风雪。没过一会儿,居然还有太阳娇羞的露出了脸。
雪后初晴,天地一片亮色。几只喜鹊嘎嘎叫着从东岭飞到西岭,在天空划过几道浅浅痕迹。
众人忍不住都是涌出门,老冯爷捋着胡子都道,“好兆头啊,好兆头!”
陈掌柜也是笑道,“瑞雪兆丰年,明年肯定大丰收!”
有村人凑趣儿,“往年最怕遭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