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浅!”
出声的却是九王爷湛北辰。
云若汐迅速低下了头,神色变幻不定。
这种时候她出现,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莫不是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一时间心中瞬间过滤了无数个可能的猜想,偏偏没有一个能确定的。
“姐姐这话是何意?”云若汐垂眸,忽的显出一抹孱弱可怜之态,“姐姐平日总是和我针锋相对也就算了,可如今事关飞烟姐姐性命,容不得半点玩笑,希望姐姐说话,三思而行。”
以退为进,立刻将云清浅指出的疑点转化为她故意找茬的证据。
人总是同情弱者的,你表现得越是柔弱无助,越是让他们在心理上同情你,相对的,也会对欺负弱者的人多一份鄙夷和厌恶。
云若汐一席话落,人群中果然开始窃窃私语,有关云清浅平日里如何的嚣张跋扈,如何的仗着自己是嫡长女的身份欺压善良温柔的二小姐……
种种种种,说得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的,都好像就在切身经历过一般。
云清浅在帝都的名声本就不好,再被如今眼见为实一佐证,更是削弱了她话里的分量。
丞相陆维冷冷一呵,“云小姐,本相知道小女与你素来算不得好,但是现在人命关天,希望云小姐高抬贵手,不要为难小女!”
连陆维都这么说了,他是长辈,又有丞相官衔在身。
换做是谁被这么一呵斥,也是再也不敢多言半句的了。
可偏偏,云清浅早已不是原来那个胆小懦弱的云清浅,她喜欢明哲保身,但事情挑到她头上,她也向来不怕惹事!
既然要闹,那就把大家都拖下水才热闹不是吗?
云清浅瑟缩了一下,将胆小怕事的心态演绎得分外传神,“……对不起!对不起!我一不小心就给说出来了,反正我平日看到陆小姐是仆从侍卫一大堆的,上次在帝都大街上也是这样,我就想当然耳了……那个,你们就当刚才什么也没听见,我什么也没说……”
说完还怯怯地偷看了一眼云若汐,“妹妹不要生气,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你千万不要不理我……”
活生生像个怕被抛弃的小孩子。
你们以退为进,我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装弱者转可怜?
谁不会?
姐姐当年的演技若是没早进入部队当了特工,完全就该是混演艺圈的天才影后啊!
云若汐气得在心里磨牙,这小贱人这套说辞的在哪里学的!
根本和她所认识的云清浅完全不一样啊!
陆飞烟更是没好气地直接白了云若汐一眼,让她出来帮忙,结果给自己帮了个这么大的倒忙!
真不知道云若汐是有心还是无意!
想到云若汐一贯为人处世的风格,过河拆桥也不是她不会做出来的事情。
陆飞烟当机立断,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保住自己要紧。
至于云若汐,反正她有颗七窍玲珑心,总能让自己化险为夷的。
“陆飞烟,朕问你,你是否带了侍从。”
“回皇上,臣女平常出门因为爹爹担心我会惹火,所以总是派一堆人跟着我,不过今天臣女的确是没有带侍从,会有一两支箭遗失在外,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也就是说,射伤太子的那一箭,不是出自你手了?”
陆飞烟磕了个头,“臣女以性命保证,绝对不是臣女!”
“陆飞鸿,你也说不是你?”
陆飞烟朗声答道,“的确不是臣所为!”
皇帝笑,“那就奇怪了,好好的一支箭,偏偏就刻上了你们陆家的印记,不是陆飞鸿的,不是陆飞烟的,难道……是陆爱卿你的吗?”
陆维差点吓得魂生,不懂这些舞刀弄枪的东西,臣以项上人头保证,绝对不是臣!”
“太子。”
湛君卓抱拳上前,“儿臣在。”
“此事你怎么说?”
湛君卓忽然抬眸,目光径自落在皇帝手中的那支箭上,“父皇可否让儿臣再看一眼那支箭?”
众人不解,这箭有什么好看的,箭杆上那个烫金的“陆”字绝绝对对就是陆家标志,再说那箭杆尾羽和箭头的材质,绝对都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无人可以仿造。
云清浅确实蓦地心一慌,一抬眸,不意,正撞上太子湛君卓看过来的目光。
他的眼睛,清澈如水,明灼如日,好像已经知道了一切。
云清浅淡定垂眸,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不论何时,绝对不能自乱阵脚,有这时间慌乱,倒不如用来考虑一下等一下对方会出什么招数来刁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皇帝沉吟片刻,却发现太子竟是意外地坚持,颔首,“好,来人。”
公公立刻双手接过,一溜小跑,恭敬送到湛君卓面前。
“太子殿下请。”
“有劳福公公。”湛君卓微笑接过长箭,仔仔细细看了一圈。
众人屏息,也都不由得跟着太子一块盯着那箭一阵猛瞧。
“父皇,不是这支箭。”
“什么?!”
“怎可能!”
一阵哗然,人人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唯有陆家一家三口,还有一直心提着的云若汐瞬间大喜过望!
陆飞烟更是经历大起大落,心情一时间无法言喻,唯一的认知便是——她没有用错!
她没有用错箭!
这么说,射中太子的应该还是那支云清浅的箭!
皇帝某头紧锁,似在斟酌这话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