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君卓颔首,“你问。”
“云清浅……”湛君卓刚说了三个字又发觉自己似乎有些说不下去,这矛盾又懊恼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一时之间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
太子确实读懂了他的意思,“你想问云清浅现在怎么样吗?放心,还没死,父皇已经把这件事全权交给我处理了。”
湛北辰撇了嘴角,颇有些自嘲的味道,“按照约定我告诉你,其实湛天璘的真实身份是——西周九皇子龙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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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残月如勾。
看似静谧的皇宫实则暗潮涌动。
太子东宫的太子寝宫,刚送进去的晚膳又被宫女原封不动地撤了出来,一时走得太急没看到路,迎面撞上了一堵人墙。
宫女吓得惊呼一声,一抬头,刚才的惊呼又吓得全都咽了下去,慌忙低下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啊!”
湛君卓看了眼她手上的东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宫女连忙回答,“奴婢尽力劝说过了,可、可里面那位主子就是怎么都不肯吃一口啊,奴婢没办法,只能又撤出来了……”
宫女越说越小声,因为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办事不利了,一日三餐送进去,里面那位主子瞧都不瞧一眼,全都是原封不动地又给撤出来了。
这样的情况已经连续三天了,也不知道那位主子怎么想的,不吃饭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东西给本宫,你下去吧。”
“是是是!”宫女如蒙大赦,庆幸还好太子殿下没有对自己发火,连忙把手上的托盘递了过去。
湛君卓行至主殿门前,守在门口的侍卫立刻行礼,“太子殿下!”
湛君卓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径自推门走了进去,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和外面的凄凄北风相比,屋里即便噼里啪啦地燃着炭火,但却没有一丝人味,反而更觉冷清。
湛君卓放下托盘的同时,一道女子的清冷声音便响起,“端出去,我不吃。”
说完这一句就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湛君卓失笑,“你以为不吃饭我就会放你走吗?没有力气怎么逃跑。”
云清浅一愣,倏然抬头,看清来人后“蹭”一下站了起来,眼前却是一黑,踉跄着栽倒下去——
湛君卓一个箭步闪身而至,及时扶住了她,“你没事吧?”
云清浅缓过来之后忽然明白过来一件事,“原来太子殿下一直深藏不露。”
刚才那般俊的轻功,和湛北辰的相比似乎都分不出一个高低来,而这样的太子却还每每都是一副随时可能被人刺杀,无法自保的样子。
先前的一切简直都是个笑话!
云清浅冷冷地挣脱他的怀抱,自己朝着圆桌走了过去。
湛君卓紧随其后,在她旁边坐下,“不是本宫深藏不露,只是你们一直以为我是什么样,就理所当然地会那样对我。”
“太子殿下这样真的好么。”
云清浅忽然问了一句,湛君卓不解,“什么?”
云清浅注视着桌上还热腾腾的食物,想起刚才自己因为太久没有进食已经快饿到昏倒了,这样下去似乎真的不行,“把一个现在本该关在天牢的囚犯带到太子东宫来软禁起来,若是被别人知道,不知会做何感想。”
“呵呵……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湛君卓听完之后竟然完全没有介意,反而非常轻松自在,“做何感想?有什么人敢对本宫做的事情说一个‘不’字?现在父皇病重,本宫监国,朝中一切大小事务都由本宫做主,本宫说什么便是什么。”
“况且,你不觉得呆在这里,比呆在阴冷潮湿的天牢要好的多吗?”
云清浅拿起筷子戳了戳面前的晶莹剔透的虾饺,“可我从不认为天下有白吃的午饭,太子殿下现在这般成竹在胸,皇后娘娘是否知道?”
湛君卓脸色一变,“云清浅你还真会给自己找不痛快,怎么,你很希望母后知道你的存在吗?”
“不管我希不希望,皇后娘娘也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恐怕她希望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湛君卓体贴地端过托盘的饭菜推到云清浅面前,“如果你依赖本宫的话,本宫一定能保你周全。”
云清浅筷子一顿,“太子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湛君卓轻笑出声,忽然很认真地看着她,温润俊美的脸孔上写满温柔缱绻,“难道你从未感觉出过,本宫为何一再二再而三帮你吗?如果本宫说,对你非常有兴趣,你当如何?”
云清浅大脑空白了大概有两三秒,忽然勾起一抹嘲讽,“太子殿下的演技还真不一般,难怪云若汐被你骗得团团转!”
“怎么,你不相信本宫的话?”湛君卓颇为受伤的样子。
云清浅摇头,“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定要认清自己的位置,太子殿下你也一样,而且这一点你一直做得很好,现在也是,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太子,你想要的是这天下,其他都只是附属!”
湛君卓笑得更加温柔,眼底也多了一分赞赏,“世间恐怕真的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云清浅了,能留你在身边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你想要的本宫都可以给你,如何?”
云清浅毫不犹豫地摇头,她笑,“我想要的永远不是太子殿下想要的,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各走各路比较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