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的这一趟长安之行还真是彻底贯彻了许辰打酱油的建议,一路上连面都没露,更别提完成卢家两兄弟交待的阻截任务了。
只是当柴老回到豫章城时,卢家主家的书信便早一步的到了卢宗泰两兄弟手上,当二人得知万家竟然为此出动了两位宗师时也只能大呼“非战之罪”了。加上柴老又能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描述出来,故而对于他的失利也就没有多加责难,更加谈不上怀疑了。只是由此之后两人对万家的实力有了深入的了解,遂开始收缩自家在豫章郡的实力,并从此不再轻易的招惹万家。
柴老此来一则是为了将路上的遭遇和许辰说上一遍,二来也是来和许辰商讨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许辰听完柴老的述说也吃了一惊,尽管已经猜测万家的实力惊人了,只是没想到竟强到了这般地步,所幸自己和他们还没有严重的冲突,只是以后的行事得小心些了。
至于卢家的事许辰倒不担心,除非卢家两兄弟彻底放弃扩张的想法,一心一意守着现在的那点家底,不然就难以避免的会和本地的世家势力牵扯上。而依万家在本地的实力,恐怕早已将触角布满了整个豫章郡了,卢家只要一动就会触碰到万家。再者,七宗五姓在豫章郡的势力也不止卢家一家,不说别的就是王冼也在不断的寻找时机渗透进来。退一万步说,就算双方都有不动干戈的想法,这不还有个随时都有着性命之忧的许辰在里面掺和吗?
所以,当许辰将这些都和柴老说过之后,老人家也放心不少。就算不能借刀杀人,等到自家实力够了也可以亲自操刀上嘛!大不了直接让柴老带几个竹筒回去嘛,报仇而已,其实也可以很简单的!
柴老走了之后,许辰却陷入了沉思,万家突如其来的展示实力的行为,倒是让许辰有些被动。现如今卢家两兄弟开始龟缩,以前的一些计划现在也变得不合时宜了,需要再好好筹划一番才行。
还有就是唐远家的事已经了结了,也不能让他们一家人老是分别不是,看来过两天要去长山岛走一趟了,只是要如何正当合理的把消息传过去倒也得费点心思。
第二日,许辰去桃苑上课的时候便找机会特意问了下老师。
“老师,您能看到朝廷下发的廷报不?”许辰殷勤的给老师倒了一杯自家炒的茶叶泡出来的茶。
如今徐番也喜欢上了这种清淡的茶水,年纪大了的人总都是喜欢这种苦中带着一丝甘甜味道,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更加类似人生的味道,淡淡的茶汤中竟能饮出一股大道的滋味来,自然深受这些儒家文人的喜爱。
“想问什么,直说吧!”看见自家大弟子这番近乎谄媚的表现,徐番自然知道对方有事相求了。如今徐老师都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只要许辰一露出这种表情,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正襟危坐,随即大脑开始高度集中。没法子啊!不这样的话,要是被他绕了进去被他卖了还帮着数钱,那就太没面子了!
“弟子近来突然间想关心下国家大事,民生疾苦,老师不也常常教导我们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嘛!”许辰一本正经的说道,丝毫不管随口而出的范学士名言。
“嗯!这句话不错!又是你那爷爷教的吧?可惜!可惜不能一睹如此高人的风范啊!”徐番露出一脸遗憾的表情,说完后又将已经空了的茶杯向许辰递了过来。
“装!你接着装!”这就是徐老师此刻要表达的意思。
“好吧!我想去看看唐远他们家的案子有结果了没。”许辰也知道骗不过老师,只是时不时来这么口花花一下,也能拉近下关系不是?再说了,要不这样的话,老是一副心机重重的模样,徐老师还不得灭了你啊!
“唐远?就是‘千里共婵娟’的那位吧?”徐番问道,随即又饶有兴致的笑笑,对着许辰挪揄道:“啥时候也给你老师我弄个蛋糕尝尝啊?平时让你填两句诗词都推三阻四的。好嘛!这一转眼就来这么一首,这首水调歌头怎么着也能传个上千年了吧!”
徐番说完,随即又叹口气,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也是!咱这一脸沧桑的老头子的确是没有人家那豆蔻年华的少女来的有诗意啊!”
许辰听完老师这饱含酸意的话语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双眼紧紧盯着对面已经快把脑袋埋进桌子里的石磊,脸上还挂着迷人的微笑。
徐老师眼见自己的话竟然没什么效果,不由得苦笑一声,随即从自己的书桌上抽出一沓纸张给许辰递了过来,口里还愤愤的说道:“自己找吧!”
许辰连忙笑嘻嘻的接过,快速的翻了起来,看了几张后遂适当的做出惊讶、崇拜和疑惑的表情看着老师,而徐番也正襟危坐表现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来,许辰这一记无声的马屁可算是大大的满足了下徐老师的虚荣心。
徐番递过来的东西便是朝廷的廷报,只是这内容……未免太多了些!许辰没看过太守署衙的廷报,但却敢保证这里的东西绝对比王冼那里要齐全多了!不光江南西道的,就是整个大唐最近发生的事恐怕都在这里了吧!看来这个徐老师果真是来历不凡啊!
许辰翻了很久,这么一叠的文案被人分门别类的按照地域和时间编成了数份,即使这样许辰也花了不少时间才好不容易在八月十七日的京师长安那一块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唐远案未经三司结案便被圣上以中旨了结,段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