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户部员外郎邹润,奏请圣上于长江、运河沿岸择地设立市舶一司,凡过往船舶皆要临检,征收商税以充实国库……”
牛皮纸袋显然是用特殊的方式从长安送来豫章的,速度快的惊人!
腊月二十九日早上大朝会的奏折,还不过两天副本便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豫章,徐老师的能量可见一斑!
“邹润这个人我知道,虽然死守圣人教诲,不知变通,但也绝不是个蠢人!”
“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这已经是徐番第二次问了。
“开征商税这是好事啊!老师不是常说如今圣上日渐豪奢,朝廷的财政已经出现危机了吗?商税一征,如此一来国库不就又能充盈了嘛!”许辰笑嘻嘻的说道。
“放屁!圣上的开销再大那也是内库的事!户部的钱你以为是那么容易便能要到的吗?”徐番看上去是真生气了,连脏话都骂了出来。
“啊?还有内库啊?皇帝不都是在国库里拿钱的吗?”许辰傻傻的说道。
徐番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指着许辰说道:“好好好!到现在还给我装疯卖傻是吧?”
“很好!那我现在就回文,反对这封奏折!”
“别啊!老师你要这么做了,那这钱我还怎么赚啊!”许辰一听,慌忙说道。
“你还要赚钱?”徐番这句话是吼出来的。
“你已经有几百万贯了!现如今国库里面的钱都未必有你多!”
许辰用手指扣了扣耳朵,刚才站得太近,徐老师这一记狮子吼没给躲过去。
随即便低声嘟囔道:“也没那么多!这一回收到的大部分都是店铺和宅子,这些东西五年后是要还的……再说……谁还嫌钱多啊!”
“说!你想怎么做?”徐番的语气有些松动,已经从“想干嘛”变成了“怎么做”了。
“好现象!”许辰心中暗道一声,随即便又抄起一脸微笑看着老师,说道:“这一回呢!徒弟我真没想干嘛!真的!这不,要是市舶司一设立,我这货栈的生意就越来越好做了嘛!”
徐番眯着双眼,注视着许辰,许久才余怒未消的开口说道:“就这样?”
“嗯嗯嗯!就这样!”许辰立马飞快的点头。
“呵呵,你这是在把为师当猴耍是吧?就为了让你那杂货铺子多赚点钱,你就敢去捅征商税这个马蜂窝?邹润是呆,但他不傻!老实给我交待,你跟他说了些什么?”徐番不依不饶的问道。
许辰闻言,叹了口气,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视着徐番,既然糊弄不过去,那也就没了装傻充愣的必要了!
“我需要钱!”许辰镇定的说道。
不待徐番说什么,许辰便接着说道:“我要做的事,依靠现如今的这几百万贯根本不够!”
“你要做什么?”
“应付将来的变局。”
“什么变局?”
许辰摇了摇头,道:“或者也可能是一大群的敌人。”
“谁?”
“老师,您别问了!到时候我会跟您如实说的。”
“难道靠老师的身份也不能摆平这些敌人吗?”徐番知道依着许辰的聪明劲,应该早就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许辰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我也希望老师能帮我,毕竟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受!可是老师的那个身份,真的帮不了我……”
徐番深深地看了看眼前的大徒弟,这个神秘的大徒弟仿佛时刻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下,让人捉摸不透。
“你要做的事对朝廷、对百姓会有什么影响?”徐番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这个大弟子的能力,只是在一个豫章城便能捞到朝廷近一年的赋税,现如今他又把视线放得更广,徐番实在无法估量此事的影响了!
“对朝廷一定会有些影响,好的坏的现在还说不准,至于百姓嘛,我已经做了一些预备,力求将影响降到最低吧!”许辰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悲悯,无奈的说道。
徐番一听,心道:“果然如此!这一次这个臭小子接触的钱财只怕会有上千万贯之多,这么大一笔钱的流动,想要不对百姓产生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徐番有很强的行政能力,对经济也有着很高的敏锐度,一听完许辰的话,便立马意识到了一些事,只是他所预计数量可能还不及到时候的十分之一。
“我要是不答应呢!”徐番沉思了许久,寒声说道。
心中操守依旧无法让他无视民生疾苦,无论是谁想要对百姓不利,他都不会答应!哪怕那个人是自己最看重的弟子!
许辰摇了摇头,看着老师,平静地说道:“没有可能了!要是老师在邹润上书之前,或者在我做好准备之前阻止我,那这件事压根便不可能发生,但是如今……”
“这份折子想必已经明发天下了,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阻止它的发生!哪怕是当今圣上也不行!”
“何况圣上听见能为他增加税收,哪会不答应呢?”
“老师就算此时上书反对也于事无补,何况老师的折子压根就不会出现在廷议上,就算上书了,也只会被圣上留中不发的。”
“与其如此,倒不如不闻不问,以免过早暴露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许辰确实已经猜到了老师的身份,包过他背后的一些关系,所以才会如此说道。
徐番的眉头早已皱成了沟壑,大徒弟的一番话也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自己当初被贬于此,身后的那个人早就告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