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永奇回到房中的时候,焦乐乐已经睡着了。
这一次并非假装,而是真的睡着了。
床前的红烛亮着,她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燕永奇站在床前看她,想着自己刚才的推测,似乎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或许,焦乐乐听到了他和彭五的对话。
因为在思考这件事,燕永奇一夜未眠。
他内心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
至少,让焦乐乐以为他不爱她,总比到了西疆面临危险要好得多。
如果他这一次能从西疆平安无事的回来,那么,他自然有机会解释。
如果不能,就让她对他彻底死心,不再记挂他。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总比死了心上人要好。
就这样吧。
一夜未眠,燕永奇下了这个决定,最终什么都没说。
第二日焦乐乐醒来的时候,燕永奇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她狠了狠心,没有问燕永奇的去向。
吃过饭后,焦乐乐去了焦大将军的院子,一去就遣散了院子里的所有人,吩咐人若无吩咐不可进来打扰。
见女儿这般慎重,焦大将军便笑了:“丫头,你这是要跟爹说什么秘密呢?”
焦乐乐面色沉重地坐下,她看着焦大将军,将自己纠结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焦大将军暗骂燕永奇不够谨慎,这么重要的谈话有人在外面听到都不知道,实在是太大意了。
他如何能不明白,燕永奇让焦乐乐留在京城,完完全全是为了焦乐乐着想。
此去西疆,必定是危险重重。
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
正因为清楚,所以才不希望焦乐乐也跟着去。
那么危险的境地,他们焦家有一个人去也就是了,不必搭上两个人。
所以,听完之后,焦大将军皱了皱眉,道:“丫头,你一定是听错了。如今太平盛世,陛下治国有方,永奇他不会做这种糊涂事的。”焦乐乐一听,惊讶不已:“爹,你如今竟是对他如此信任吗?他会坑害你,让你踏进万劫不复之地。你听我的话,从今天开始,你就装病,说自己去不了西疆。你去不了,
他手里没有兵权,照样无法兴风作浪。你这样,也算是保全女儿一家了。女儿并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说着,焦乐乐声泪俱下。
焦大将军拉着她坐下,擦了擦她的眼泪,神态轻松:“丫头,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要不,让永奇陪着你出城转转?”
“爹,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丫头,爹以前听人家说,说妇人有孕之后最爱胡思乱想,原本爹还不相信呢,现在听你这么一说,爹信了。”
焦乐乐抓住焦大将军的手,言辞恳切:“爹,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听到他和别人是这样说的。不是我乱想出来的。”
“好,丫头。”焦大将军拍了拍焦乐乐的手,示意她放宽心,然后继续道,“那我们就分析分析这件事。若真照你那么说,你觉得,他燕永奇凭什么能拿捏得住我呢?”
“爹,要拿捏住一个人有很多种法子的。比如,他用我的性命威胁你。”听了焦乐乐的话,焦大将军便顺着她的话分析道:“要是这样的话,他理应把你带在身边,要威胁我的时候让人控制你,这样才好拿捏你的性命。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不
见兔子不撒鹰,他让你留在京城,这么远的距离,即便他说自己控制了你,我也是绝不会相信的。”
焦乐乐脸色一变,的确,从这一点上来说,是说不通的。
“或许,他是要拿别的东西威胁你。”焦乐乐肯定道。
不管怎么样,她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那些话,她的耳朵不会欺骗她。这时,焦大将军蓦然笑了:“丫头,除了你,我还能被什么东西威胁?权力、地位,于我不过浮云而已。爹这辈子最大的指望就是你,你若无事,我便不会受任何人威胁。
或许,你是听错了,兴许,永奇的话不是这个意思呢。”
“不,我就是这么听到的。”“丫头,有时候断章取义的听到一些话是没什么用的。具体的话,要放在具体的环境中才能理解。所以,单凭一些片段式的话,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当然,你可以相信那些话,可你,是不是更应该相信自己的感受呢?的确,一个人或许会装出伪善的面孔来骗人,但是骗一天容易,如果是很多天呢,如果是欺骗,你是可以判断出来的。你要
相信自己的感受。”
“感受?”焦乐乐重复着这两个字,的确,她能够感受到燕永奇的关心。
但是,自从那天听到他和那个人的对话,她就不敢相信他是关心她的。
难道,是自己错了吗?
一时间,焦乐乐陷入了这种自我怀疑之中。
她突然抓住焦大将军的手,恳切道:“带我去西疆。”
焦大将军低头看了看焦乐乐的肚子,说道:“丫头,如今你怀着身孕,不可长途跋涉,这样很危险。为着你的安全着想,爹不会允许你去的。”
“那你也别去,好吗?”
“这怎么能行呢?眼下天气回暖,正是练兵的好时候。”
“可是,现在咱们与大魏和平相处,又不是有战事的时候,不一定非要练兵的。”焦大将军笑了笑,道:“傻丫头,兵将可不是只有在战时才有用。平时就把功夫下到,真正用到的时候才能展现出真正的实力。虽说如今我们和大渝友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