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敲门,守门的人靠近门边问道:“大晚上的,敲什么呢?”
“我找燕曦泽!”门外的人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少废话,今天是我们王爷大喜的日子,谁来也不见!”
怎料,外面的人说道:“你去通传一声,就说我是赵琰。”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怒意。
守门人愣了愣,随即想起了赵琰是何许人也,可不就是王妃的亲弟弟么?
只是,如今都这般时候了,王妃的弟弟来做什么?
守门人做不了主,就耐着性子跟赵琰说好话。
怎料,赵琰是个硬脾气,怎么也不肯走,又开始捶门。
守门人急得不行,遣人去叫管家。
燕曦泽府上的管家原先是在宫里伺候的,处事圆滑,听说是赵琰来敲门,他亲自来见。
至少在礼数上,不会被人挑出什么错儿来。
开了门,赵琰风尘仆仆就往里钻,管家忙拦在他面前,笑盈盈道:“赵小将军,不知您深夜来临,有何贵干?”
“我要见你家王爷!”赵琰怒气冲冲道。
“可不巧,今日我家王爷大婚,这会儿已经歇下了。要不,您明个儿再来?”
赵琰不听,仍是要往里走。管家是个见多识广的,早已准备好了要先礼后兵,见赵琰如此,就挥手叫过侍卫,这才转身对赵琰说道:“赵小将军,虽说您是王妃娘娘的亲弟弟,但皇家威严不容任何人
挑衅,今日你若是执意要进来找王爷,只怕我身后的侍卫不会答应。”
他这话,恩威并施。
况且,赵琰这个时候来原本就不合规矩,今日是燕曦泽大婚,燕皇尚且不会来打扰,更何况是赵琰?
夜风一吹,赵琰就有些清醒了。
他后退一步,冲着管家抱了抱拳:“对不住,是我考虑不周。”
说完,赵琰退出王府大门。
可他并未离开,而是坐在王府门前的石阶上,看样子是不打算走了。
只要他不进来,管家也不准备赶他走,就让他坐在外面,同时吩咐人看着,绝对不允许他半夜闯进来。
如今已经是阴历八月初八,天气渐凉。
赵琰坐在王府门前的石阶上,叹气声一声接着一声。
他在乌兰城当监斩官,亲眼看着闪逸丰被凌迟处死。
也就是在那一日,他接到家书,说他姐姐赵云卿要在八月初八这一日成婚。
对于这个,赵琰是很意外的。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姐姐心里是有燕曦泽的,但是前阵子她退却了,他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却也觉得只要是姐姐想这么做,那就不需要什么原因。
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他赵琰就算是再不济,也会撑起赵家,给姐姐撑起一片天空,哪怕她此生都待在赵家不想嫁人,那也没什么。
他养着就是。可是,听闻姐姐突然要嫁人了,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无法接受,总怕姐姐有什么委屈,所以一路上跑死了好几匹马,遇上了大雨都没停下脚步,就这么一路快马加鞭,往
京城而来。
纵然如此着急赶路,他还是来晚一步。
此时此刻,赵琰望着点缀着几颗星星的天空,心情很不好。
当他低头,就看到自己的父亲赵宽走了进来。
这位上将军就这么闲庭信步走过来,挨着赵琰在王府门前的石阶上坐下,且按住了要起身的赵琰,随口道:“聊聊。”
赵琰点头,然后问道:“父亲,姐姐就这么嫁人了?”
“嗯,就这么嫁人了。”
“她开心吗?”
赵宽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知道你会问这个。放心吧,这件事是她自己愿意的。她很开心。”“那就好。”说完,赵琰又担心道,“可人家都说,身为女子,年老而色衰,色衰而爱驰。姐姐原本的容貌还好,可之前受了伤,这张脸算不上好看,你说,燕曦泽能一辈子
对她好吗?”“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你姐姐之前犹豫,只怕就是在担心这个。不过现在她既然想通了,那就代表这个问题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再者,你姐姐是我赵家的女儿,和寻常
的闺阁女子不同,就算是有朝一日她和六王爷过不下去,单单是依靠她自己,也不会过得差的。”
“不,我不会让姐姐只靠自己的,我会成为她的依靠。”赵琰看向前方的一盏灯火,定定道。
赵宽起身,双手背后:“你有如此心志,最好不过。走吧,咱们回去,不然,你还真要在这里坐到天明?”
赵琰也跟着起身:“那倒也不是。就是心里不痛快,就跟自己的宝贝被人抢走了似的,简直想把这个偷走东西的人揍一顿。”
说着,赵琰回头看了一眼王府的大门,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赵宽扯了扯他的袖子:“罢了,你以为为父心里就舒坦?先忍着,但凡他敢让你姐姐受到丝毫委屈,揍他个半身不遂!”
“好嘞!”听赵宽如此说,赵琰就开心了。
二人边说边走,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第二日,当燕曦泽起床,暗卫将听到的内容告诉他,燕曦泽回身看了看正在梳洗的赵云卿,嘴角轻扬:“只可惜,他们父子不会有这个机会。”
这一日,是他们新婚的第二日,按例,是要给公婆敬茶的。
如今他们虽然不住在一个府邸之中,但规矩不可废。
于是,二人早早起床,坐着马车去逍遥王府,给